柳硯鶯見她著急,笑了笑往椅背靠過去,「隨口問問,三爺不在,我晚上這不就很閒嗎?」她在空曠的屋子裡四下看了看,「那嫁人呢?你不嫁人了?」
安寧本來還有點困,驀地清醒過來,扭扭捏捏道:「嫁人呀,再看吧,總有緣分的。」
「你要嫁個什麼樣的人?」
「好人就行了。」
「過好日子,嫁好人,這都什麼說法?」
安寧突然認真起來:「您別小看這個好字,我娘說過,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嫁人得慎重,雖然我別的沒想到,但嫁個好人一定是沒錯的,這『好』可寬泛著,我娘說嫁了對的人就一定是嫁了好人。」
柳硯鶯第一反應是笑她:「對的人?什麼好的對的,真矯情。得了,回你屋裡睡吧,這府上的爺都不在,你們值哪門子夜?」
安寧欣喜:「唉!您也早點歇著。」
翌日一早榮春苑派人來接,她上了馬車晃悠悠趕過去,安寧和瑞麟都說要跟著,讓她給否了。她一個下人身邊還跟著服侍她的下人,那是什麼派頭?說出去招人笑話。
「老夫人。」柳硯鶯見了老夫人不再搞那煽情的一套,喜笑顏開地迎上去,反客為主將老夫人從女使手裡攙過,「硯鶯想您了!」
老夫人摩挲她手背,將人往屋裡牽,「哎唷我的小丫頭,快讓我看看,又是許多天不見,怎麼看你又有些變化了。」
柳硯鶯應和著:「老夫人看我有什麼變化?我怎麼覺得我還和以前一樣。」
老夫人側身在炕桌邊上臥倒,拉近柳硯鶯的手到臉邊,笑著輕聲說:「豐腴了,瞧著有了不一樣的神采,像是變了個人。這才當了幾日的管事,就和做女使的面貌不一樣了。」
聽前半句時柳硯鶯驚得忘了動作,變了個人,這話可不對勁,等到後半句柳硯鶯才如釋重負,「老夫人快別打趣我了,分明是您說得太留情面,胖就胖了,非說豐腴了。」
老夫人又問了幾句路景延的近況,無非就是問問他的職務,和這趟護送使節的細節。柳硯鶯本以為自己沒什麼瞭解,可真等回話的時候又滔滔不絕,總有內容可講。
「三爺升上都尉還是和以前一樣忙,據說在衛所的職務不變,只是軍銜高了,還有好一段路要熬呢。」
「這是他自己說的?」
柳硯鶯一頓,發現自己失言了,什麼好一段路要熬,那可不是她該說的話,況且路景延現下及冠不久,做出的成就看在路家人眼裡已是非常出眾。
「是,三爺說的。」她趕忙給路景延安個
老夫人點點頭:「他一向嚴以律己,我最不操心的就是他,可是這樣不叫人操心的往往最叫人容易忽略,你也替他管了一陣子家,可知道他平日裡除了公事還做些什麼?」
老夫人這是要借她的嘴巴多瞭解瞭解路景延,柳硯鶯省去那些不必要說的,將路景延日常下值後回府做的事都匯報一通,說得唾沫橫飛繪聲繪色,沒什麼意思的事也讓她說得挺好笑的。
「三郎當真讓那黑貓睡在屋裡?上回他和我說那衛所的貓我還不覺得,經你一說才發現他這麼喜歡,還讓上屋裡睡去?」
老夫人聽了很是驚訝,放小貓小狗進屋,這可不是路景延的作風。
柳硯鶯說那還有假,「是呀,三爺讓那貓睡腳凳,和他一屋睡。」
「稀奇了,他小時候也不這樣。」
「人長大總是會變的。」
「說的也是。」
這天說得口乾舌燥她就回去了,第二日再到榮春苑,就見平暘王妃和路承業已經陪伴在老夫人左右。
柳硯鶯眼皮子一斂,心說若非她昨天走得早,王妃沒準昨天就拉著路承業來榮春苑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