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退過婚,十八歲那年從邊關回來,得知未婚妻子因著他戰在前線提心弔膽,三個月來寢食難安瘦了大半,他第一反應不是心疼,而是愧疚。
說是逃避也罷,總之這樁婚事是沒了,行軍打仗之人,背著家室總像背著負累。
真到戰死的那天,他是兩腿一蹬,別人卻就此在這世上無依無靠身如飄萍了。
路景延該是和他想的一樣,所以也兩世未有定親。
何況他們倆當慣了和尚,看石玉秋和姑娘家聊得開心,心情就是隔岸觀火和看熱鬧。
殊不知,路景延家住岸邊,那火就燒在了他家後院。
現下,路景延還沒功夫因為慶王的幾句話風聲鶴唳,從路承業外宅帶走的那對老看門狗還未處置。
既然抓了,就不能輕易地放。
路景延將那兩人帶出來,大肆帶進了平暘王府,帶到了玉清苑去。
平暘王妃見他帶進兩個賊眉鼠眼的老僕,不明所以,將不虞寫在臉上。
路景延請過母親的安,落了座。
「三郎,這兩個是什麼人?」
「這兩人是世子外宅的僕從。」
平暘王府臉色倏地變了,她可從來沒聽過路承業在外邊有外宅的事,那外宅裡可養了女人?但她很快做得鎮定。
「外宅?倒是沒聽你大哥說起,既是你大哥的僕從,怎的到了你那?」
「日前我府上管事當街被這兩惡僕綁到了世子外宅,索性有人發現得及時,叫他們被扭送了官府。不過後來官府又說此事難斷,將他們送來給了我,說這是平暘王府的家務事,我一想既然是家務事,那就還是交由母親來處理吧。」
路景延府上管事,那不就是柳硯鶯嗎?
平暘王妃聽到一半就覺得頭暈目眩,再難維繫臉上鎮定,拍桌子叫人去常翠閣把路承業弄來。
路承業起先還不知道母親找他何事,邁進花廳見路景延和那兩個佝僂的背影,登時想要掉頭就走。
「世子。」平暘王妃話音聽著無甚情緒,咬字卻極重,「你來,我有話要問你。」
路承業只當路景延什麼都跟母親說了,包括那迷情藥的事,牙都咬碎,又將路仙柔給供了出來,直說那是她的主意。
「母親,這絕非我的本意,都是二妹妹的主意,我一時情急,豬油蒙了心這才動了歪念,您罰我吧,我該罰!」
路仙柔那隨了孫氏的脾性,王妃怎會沒有了解,「你置辦外宅,讓僕人當街搶人都是你二妹妹的主意?!她有這麼大的主意?」
當街搶人?
路承業一愣,抬起頭來看向路景延,後者垂眼飲茶,手腕自袖口探出一小節,露出了衣料下的一道粉紅色抓痕。
不是貓抓的就是女人抓的。
這下路承業還有什麼不明朗的,當場揪住路景延脖領子的心都有。
見路承業咬牙切齒地發呆,平暘王妃怒不可遏,還當他是氣不過路景延告發,「你現在給我回到常翠閣去,禁足半月,不得出府。」
路承業大驚,半月?那是要關著他直到婚期。
作者有話說:
最近工作會忙,更新時間要變成21點-0點,盡力早更!
第40章
得知路承業被禁足,路仙柔四下打聽了一番,是路景延帶著兩老僕去了玉清苑,心裡直犯嘀咕。
真低估柳硯鶯了,能叫三弟替她出頭。
這三弟也叫她越發琢磨不透,從前只覺得他寡言少語,不乏能力但安分守己,每個家裡幾乎都有這麼一個兄弟姐妹,默默無聞不當出頭鳥,時間久了叫人覺得好欺負。
但這好欺負說的並不是真要去和他作對,而是說他向來隨和處事,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