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延笑起來:「平暘王府說到底將來是大哥的府邸,大哥已經成家,我也搬了出去,不該總往回跑,有什麼事大可吩咐下去傳話,待忙過這一陣,傷勢大好了再去給父親母親和祖母請安也不遲。」
一番話愣是沒提為何不來看望劉妙兒,她神色黯然,只掩嘴咳嗽,心裡抱怨爹爹將他留得久了,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麼,竟不剩多少時間和她說話。
「表哥,我爹他,沒和你說什麼叫你為難的話吧?」
路景延道了聲不為難,「說了些濯州的事,還有我的婚事。」
「婚事…」劉妙兒脫口而出,卻還沒想好後半句該說什麼,劉夫人將話接過去,「怎麼說的?也說給舅母聽聽?」
路景延負手笑了笑,說道:「眼下正是我該盡職盡責為大鄴出力的時候,應當視大鄴軍力為首位,我有心爭取去往濯州留任,將來短時間內該是不會回京,婚事也會定在那裡。」
「這話是什麼意思?」劉夫人倏地變了聲調。
路景延面不改色:「我知道您和母親有意在我和表妹之間牽線,但都忽略了我並非表妹首選,表妹的身體不好,如果隨我去往濯州,或許在路上就會病倒,讓兩家長輩操心。」
劉妙兒人都是木的,兩眼發直問:「你要去濯州?不在京城了?不是才從滄州回來嗎?為什麼又要走呢?」
路景延適才都已經將答案說明,她此時再問不過是為心中的難以接受找個出口。
劉夫人更為直接,厲聲問:「那你在京城留任不就行了?去什麼濯州?好日子過得久了不知天高地厚,你是平暘王府的公子,依你現在職位將來升個禁軍統領指日可待,跑到濯州去,究竟是個什麼局面都不知道!」
路景延微不可查地譏硝一笑,沒有接話,劉妙兒拉拉母親袖子,讓她不要說了,卻被劉夫人一把拂開。
「做什麼?還想搭上性命跟他去濯州不成?不可能,想都別想,他對你什麼態度你還看不出來?他壓根不想娶你!」
路景延斂起眼皮孤零零站著,不失為一種預設。
劉夫人冷哼一聲道:「這一年裡上門給妙兒說親的人家數不勝數,我都念著王妃對我們家的幫扶沒有應下,你好樣的,竟如此不識好歹,這婚姻我們不要也罷,嫁了也是受罪!」
劉妙兒急得上氣不接下氣,劉夫人趕忙去顧女兒,路景延在旁說道:「我知道京郊有一位良醫,可以請他來給表妹看看。」
劉夫人伸手往外一指:「你走,用不著你假仁假義。」
路景延真就行禮告辭,沒有多說一句。
出了劉府他臉色一黑,疾步往家趕,但是進門得知柳硯鶯剛剛帶著瑞麟出去,根本不在。
路景延簡直牙根癢癢,難怪她要了許可跑出府去,原來是知道他今日要去劉府,當著外人大放厥詞的事藏不住了,趕緊出去避難。
柳硯鶯果真在外用過晚飯才回府,瑞麟大包小包催了她幾百次,她都慢吞吞不答應,等到天黑了不得不回去了,才打道回府。
進門氣氛就不太對,柳硯鶯低頭穿過夏日裡生長茂盛的毛竹進了內院,這會兒蟲鳴陣陣弦月高掛,她打個小燈籠走在前面,瑞麟則忙著將買回來的東西交給婆子安放,掉了隊。
柳硯鶯不見內院有人侍候,提心弔膽往裡走著,剛拐過月洞門,就撞進路景延眼底,他好整以暇地環抱著胳膊,小院被月光洗得清朗開闊沁人心肺,連動肝火的路景延都顯得清冽肅然。
柳硯鶯嘻嘻笑出來:「三爺賞月啊?」
話沒落地,人就被路景延攔腰抱起,扛麻袋似的扛到肩上,照著她大腿就是清脆地兩下。
他打得不重,柳硯鶯象徵性叫喚兩聲,直起身擺動兩下小腿,「放我下去一點。」路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