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臉看過去,情不自禁笑起來,自覺憨傻,又把臉轉回去,卻被路景延輕輕捏了下巴,帶著點孩子氣,「你怎麼不說?跟我說一遍,夫妻一體永不分離。」
「幹什麼呀,好多人看,非要我跟你鸚鵡學舌。」她羞得脖頸子都紅了,見他目光灼灼地期待,忍笑道:「我和你自此以後夫妻一體,永不分離,永生永世都不分離。」
路景延聽得一怔,眼中柔情洶湧,瞧著她說完後緩緩合攏的嫣紅嘴唇,才確信這是她親口所說的話。
永生永世的分量,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
喜婆笑道:「永生永世,夫人說的這意頭好,一輩子不夠,要生生世世都修成正果。」
旁人聽不出含義,只當這是個空洞的祈望,可真正重活一世的柳硯鶯說的卻不是空話,雖然世事無常人生難料,但她此刻願意許下心願期盼成真,對路景延來說也已足夠……
之後新郎便要到前頭去接待賓客。柳硯鶯目送路景延出屋,轉眼安寧帶著兩個婆子進來,幾人從外面進來都笑得合不攏嘴。
安寧搖著團扇湊上來,一笑露出牙縫裡的豆沙糕,「奶奶奶奶,肩膀重不重?這足金的頭面可真是太排場了!」
柳硯鶯嗔她一聲「出息」,而後也抿著嘴傻樂。
安寧端上來一點桃酥之類的點心,伺候她小口小口的用了,幾人聚在一塊兒,和柳硯鶯說外頭宴席上有多熱鬧,說那些地方上的官員見了路景延都得叫一聲觀察使大人。
「恭賀觀察使大人新婚,觀察使大人和夫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安寧學起來有模有樣,簡直學到了柳硯鶯的心坎裡去,柳硯鶯大手一揮,「去,你今天忙裡忙外也辛苦,上我裝瓔珞的匣子裡撿一件喜歡的拿去戴。」
安寧趕忙就去了:「多謝奶奶!」
柳硯鶯靜下來品味著嘴裡的糕點,側目看向屋外穿透窗紙的紅燈籠,那燈籠鋪設得極長極遠,沿走廊通向前廳,通向以她為主角的盛典……
大半天后,路景延送走賓客,沿鋪設紅絨毯,掛滿喜綢和大紅燈籠的遊廊緩步走向他的婚房。
路景延忽然站住腳步,因為他見到柳硯鶯早早遣退了院裡的丫頭婆子,隻身站在遊廊那頭,眼角眉梢是壓不住的喜色。
他以為她餓壞了跑出來找東西吃,便朝她邁開步子走去,「吃過東西嗎?怎麼跑出來了?」
柳硯鶯卻將眼神越過他去,望向那悠長的紅色喜廊,「我白天望著這外頭的燈籠,就想晚上一定要親眼看你朝我走過來。」
「所以你就跑出來了?」
「嗯。」
路景延打趣她道:「洞房花燭跑出來接新郎的,你怕是頭一個。」
柳硯鶯瞪他一眼:「等我說完嘛。」
路景延攬過那衣著隆重的肩,偎她在懷一道朝那徑深的走廊望去,「你說,娘子請說。」
柳硯鶯讓他叫得怪不好意思,扭兩下肩膀,煞有介事地瞪他,「還讓不讓說了?」
「說吧,我洗耳恭聽著。」
柳硯鶯道了聲那還差不多:「許是今天的日子對我來說實在太大,所以我才突然覺得今天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與我有關。哎呀說出來好傻,可是我此刻真的為所有人的高興而高興,也恨不得這世上沒有人正在悲傷難過。」她說完揚起臉看他,「我是不是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路景延卻笑:「沒有,當然不是。」他在她貼著花鈿的額頭吻一吻,「因為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只是太高興了,鶯鶯,我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那個吻自輕顫的眼睫緩緩下落,兩唇相觸,她頻頻踩到兩人衣擺,路景延將她抱進屋去,等到衣衫凌亂跌倒在硌人的床鋪上,柳硯鶯氣喘吁吁撥開身下碾碎了的乾果,忽然將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