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延問:「疼怎麼辦?」
能怎麼辦!柳硯鶯氣得要死,這大爺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半靠在榻上,可有半點怕疼的樣子?還問她疼怎麼辦?無非是想她順從心意說點他愛聽的。
「那…我給三爺吹吹?」
「吹吧。」
柳硯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低頭替他吹了吹傷處,幾縷鬢邊發在他掌緣輕飄飄搔動,像極了春日的柳絮,撩撥行人敏感的呼吸。
路景延伸手勾弄起那縷髮絲,以指尖將它別在她的耳後,指肚薄繭蹭過她耳後癢癢肉,催得她往一側縮了縮脖子,卻不抬頭看他,只假裝專注地處理傷處。
好容易將那一道道工序都做完了,柳硯鶯拿過棉紗布一圈圈給他纏上,打完結,又將多出來的布頭平整地掖進紗布里側。
「這就好了三爺,那我就先回了。」正想搬開腿上的小藥箱先走,剛包好的那隻手便「恩將仇報」將她腕子扣住。
柳硯鶯笑眯眯試探問:「三爺?」
路景延沒鬆手,說道:「聖上在夜晚筵席提到了世子的婚事。」
柳硯鶯僵直著,以為自己看上去遊刃有餘,「嗯…我記得,前世聖上也在春狩時提過,還將日子定在初秋。」
路景延道:「這輩子提前了,改到了下月底。」
柳硯鶯一驚,看向他撲朔迷離蒙著層霧氣的眼睛。
王妃既然要將她嫁去莊上避免影響世子婚事,那必定會趕在大婚之前將她嫁出去,若婚期改到下月底,這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就是長出三頭六臂也逃不掉了……
路景延喜歡她這個表情,費盡心機到頭來付之一炬,是她親手將自己送進了死衚衕裡。
他循循善誘地問:「這月底是我生辰,你可還記得我前世及冠得了一件什麼禮物?」
柳硯鶯前世視他若無物,這上哪記得去?她答不出,便只乾笑著。
路景延也勾起唇角:「前世父親在京中替我買了間宅子,想留我在京城,我謝絕後只求了一匹快馬返回滄州。今生我自發留下,及冠那日定然發生變數,你說,這次我該求點什麼好?」
你求神拜菩薩去吧!柳硯鶯在心裡啐他,面上嘻嘻笑著,「三爺求什麼都好,硯鶯都替三爺高興。」
路景延就喜歡看她吃癟,「這可是你說的。」
她倒是想說點別的,「三爺,我能走了嗎?再不回去榮春苑那邊真要起疑了。」
「可我還沒訓話。」
柳硯鶯一怔,未來得及反應,只覺眼前一暗,靠在塌上的人起身昏天黑地地覆了上來,他還不忘端開她腿上藥箱,免得硌到自己。
路景延兩肘撐在她臉側,深深埋下頭去,隆起的肩胛輪廓分明,似有隻蝴蝶要頂破後背衣料破繭而出。
他吻得循序漸進,和那日截然不同,柳硯鶯有功夫調整自己跟上他的呼吸,也有功夫睜開眼觀察他的神情。
離得太近,什麼也看不清。
她是該裝死,還是該咬他呢?柳硯鶯想了想,決定裝死。她被吻得發蒙,就在以為自己要走不了的時候,路景延又戛然而止把她給放了。
柳硯鶯攏攏鬆散的前襟,佯裝若無其事跟著他坐起來。
路三就是路三,「訓話」都這麼有分寸。
路景延見她魂不守舍要走,將人扣下,拇指蹭過她唇邊銀絲,「頭髮亂了,理一理再走。」
作者有話說:
這個不是二更哈!這章是4號的更新,5號的更新因為榜單原因會在當日23點後發布
第27章
今夜回來得晚,更別說柳硯鶯還在別處耽擱了時間,等她回到榮春苑,老夫人已歇下了。
她在外間守了會兒,隔著微弱的燭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