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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門外有陣急匆匆的腳步正由遠到近趕來。

柳硯鶯陡然收住眼淚,茫然問:「是誰要來?」

路景延也差點忘了此人,一時有些棘手地沉聲道:「呂濛。」

柳硯鶯用手背抹了抹臉上淚珠,低頭看向自己的破衣爛衫,手足無措想要抬手遮掩。

「起來。」路景延將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兒從地上提溜起來,環視一週,把人帶到了屏風後邊,叮囑:「別出聲。」

柳硯鶯面上忙不迭點頭,心裡卻因他信不過自己,暗自腹誹最好被呂濛發現他和婢女勾連,讓路景延出了這扇門再抬不起頭。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你要是出聲,我會說是你居心叵測在這候著我,看呂濛是會信你還是信我。」

柳硯鶯眼巴巴:「三爺,我不會出聲的。」

路景延不再和她多話,呂濛已經到了門口。

門被拉開,柳硯鶯剛要豎起耳朵準備聽他們要聊什麼,三兩句後路景延竟對呂濛道:「小崇山春雨不斷,屋裡潮氣太重,我知道你有一處肩傷到了雨天便會隱隱作痛,不如我們到這附近邊走邊說。」

「好,你向來思慮周全,想不到連我的肩傷都記得。」

門被關上,腳步遠去,柳硯鶯攏著胸前桌布從屏風後探出腦袋,「壞人,也不給我留件衣服。」

她只好抱著胳膊安靜等著,等路景延回來。

外間。

路景延帶著呂濛信步走遠,本來就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事,他因為方才那個突如其來闖進禪房的小人兒,此刻的心思不在這兒,不得不打亂計劃儘快說完。

路景延開門見山地說了留在京中決定,呂濛驚訝:「這麼說來,你就不回軍營了?你當初可是下定決心執意要去滄州。」

路景延想起當年事,道:「那時我只是不想聽從安排到皇城禁衛軍領個閒差,每日在京城閒晃。」

呂濛點頭:「你素有遠大抱負,也有領兵的才能,滄州是大鄴重要關隘,當初你說你想去那裡跟著你舅舅,我再理解不過,只是…為何突然改變想法?」

路景延道:「父親說禁軍收編了駐守西北的徐州軍,設立了新的衛所,軍隊擴充正是用人之際,此事聖上已交由慶王協理,你與慶王麾下朱參軍交情甚篤,能否替我送一封舉薦信?」

原來如此,呂濛欣喜:「這有何難?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在滄州軍已是你舅舅的左膀右臂,如今回京還有誰不知道平暘王府的路三郎年少有為,哪怕你自己不提,老爺也自有安排。」

「父親手下不缺精兵強將,慶王收編了新軍開設新衛所,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我想去那兒試試。」

呂濛欣慰一笑,拍上他肩:「好,我知道了。」

從軍之人沒有不崇敬慶王的,想來路景延也不例外。

在慶王李璧十六歲時,大鄴出了夥叛軍盤踞同州,同年吐蕃出兵作亂,他主動領命帶軍隊直搗叛軍虎穴,而後又將兩軍合併出關,瓦解了吐蕃軍隊的攻勢,靠著一支「將功補過」的叛軍將吐蕃兵趕出關外。

呂濛只當路景延是崇拜慶王,又如何想得到他前世曾是慶王手下強將,與之一同衝鋒陷陣出生入死。

被圍困時,二人傷勢嚴重便靠在山岩上啖血為生等待援軍,相約若是誰先走一步,另一人必須活著回京,還要妥善照看逝者親屬。

其實這於路景延來說這不過就發生在幾天之前,後來他便甦醒在了二十歲時。

若非戰火,他與慶王不會成為摯友,但今生如能避免慘烈的戰事,摯友變成陌路又有何妨?

與呂濛說完,路景延回到禪房。他沒有耽擱多久,但推開門時禪房內的人兒已等得格外心焦。

「三爺?三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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