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推開病房的門,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韓徹時,靈魂才回到了軀體裡,巨大的痛苦猶如潮水般險些將她淹沒。
她拖著軀殼,強行麻痺自己,冷靜的安排好一切,可當她真正的看到韓徹時,那劇烈的痛苦突然而至,險些將她凌遲。
她像是才感覺到痛似的,拉著韓徹的手指無聲的痛哭,心臟隨著呼吸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抽痛,葉桐承受不住的跪在病床邊,怎麼都站不起來。
“葉桐!”
韓墨和穆沐連忙上去扶起她,韓墨連聲安慰:“你別慌,別慌!小徹已經沒事了,他現在只是睡過去了,沒事兒。”
穆沐見她哭得撕心裂肺,也不由得溼了眼,她扶著葉桐坐下,輕聲道:“你別難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調養一段時間,表弟就會好起來的。”
葉桐緊緊的握著韓徹的手,他的手指還是那麼的修長白皙,她記得這雙手為她彈過鋼琴,為她梳過頭髮,可現在呢?
這雙手無力的放在床上,指尖冰冷。
葉桐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不停的親吻,眼淚合著吻一起落在他的手指上,將那點冰冷漸漸驅散。
男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清雋儒雅的面容比床單還要蒼白,看起來就像是脆弱的瓷器,只要稍微碰一下,就會徹底粉碎,再也無法恢復如初。
葉桐不敢哭出聲,她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痛苦的哽咽,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痛苦催使她流淚,但是流再多的淚水都無法帶走痛苦。
韓墨嘆了口氣,拉著穆沐悄悄出去了。
韓墨合上病房門,疲倦的對穆沐說:“你先回去照顧咱媽,我留在這裡看著他們。”
韓墨怕葉桐會出事,雖然她發起瘋來不是他能阻止的,但韓墨還是想盡量拖住她,只要韓徹一醒那就好辦了,韓墨說的話葉桐可以不聽,但是韓徹說的話,葉桐絕對不會反駁。
穆沐看了他一眼:“不用告訴媽媽嗎?”
韓墨:“告訴她又能怎樣?還不是讓她瞎想?你就說小徹臨時有事回t市了,其餘的一個字也不要說。”
穆沐嘆氣:“知道了。”
她又看了看病房裡的情況,輕聲道:“我真怕這位夏家小姐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韓墨沉默,他拍了拍穆沐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不光穆沐害怕,就連韓墨也有些擔憂。
楚燁然將韓徹打的進了手術室,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韓徹身體不好,但是楚燁然也難辭其咎。
葉桐本來就是極其護短的人,她對韓徹又是真的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上,楚燁然這麼對韓徹,如果說葉桐不恨他,韓墨顯然不相信。
葉桐確實恨透了楚燁然。
她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恨不得將楚燁然撕成碎片,狠狠地挫骨揚灰。
但是她更恨自己。
如果她當時沒有理會那個操蛋的上司,沒有理會西江月,而是跟著韓徹一起回來該有多好啊,那樣韓徹是不是就不會被楚燁然盯上,是不是就不會被他打得胃出血送進手術室?
葉桐握著韓徹的手,佈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他,一刻也不願意移開。
葉桐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但是當她看到韓徹的那一刻,她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從此之後,她每一下心跳都是為他而動。
這是她費勁心機千方百計才得到的人,這是她的至寶,她會為了他瘋狂,為了他不顧一切,甚至會為了他去死。
她付出的這一切並不是無償的,並不是只要他過的好自己怎樣都會心滿意足,葉桐可以無止境的付出,但她也要收到回報。
她要韓徹。
她想要這個男人,想要的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