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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面巾紙給傻兔兔擤鼻涕,小白把她抱回床上。
“你在房間裡等我。”
安撫地拍拍夏兔的肩,他讓她鬆開自己。
……
僅一門之隔,房門之內是人間,房門之外是煉獄。
之前夏兔聽見的哐哐怪響,並不是櫥櫃發出的……
周容死死地捂著空了一塊的大腿逃出房間,他的血跡順著褲管一路流到地板。
走廊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顯現出一個漏向地下的圓圓深坑。
那個坑裡,擠滿了無數雙渴望的眼睛。它們透過狹小的洞口,直勾勾地盯著外面這個美味的新世界。
——終於,可以出來了嗎。
悄無聲息鑽出地面的黑色怪物,密密麻麻、整齊劃一地,朝它們的食物爬來。
它們柔軟的身體,一層又一層地纏住獵物、包裹他,不留一絲縫隙。前仆後繼的樣子,猶如餓鬼撲食。周容是安靜的,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怪物的領袖從房間裡出來。
“餓死鬼們”紛紛讓位,將食物的剩餘部分留給至高無上的領袖。
他沒有發話前,便是一片絕對的靜默。
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忽地,客廳鈴聲大作。
屋裡的夏兔下了床。
謹記著囑咐,她沒有立刻開門出來。
小白和夏兔心照不宣地等待著,電話鈴的自動結束通話。
“鈴鈴玲玲——”
自動結束通話後,沒有喘息間隔地,它再次響起。
“小白……看來,我得出去接電話……”夏兔隔著門說。
他沒有回答。
鈴聲不休不止地催促著,她別無選擇地開了門。
小白與兔,站在走廊的兩頭。
他那邊已經被毀得不像樣了,遍佈四處的血跡、堆滿客廳的黑團;她這邊卻是空曠的,乾乾淨淨、孤身一人。
鈴聲又結束通話一回。
他們遙遙地相望,無法看透彼此的心中所想。
下過大雨的早晨,空氣溼冷。
夏兔打了個哆嗦,主動打破僵局地衝小白小小的笑了一下。
此時的她仍是可以回頭的,但她沒有。她邁開步子,朝他所在的方向走。
她想著:不管天氣有多冷,只要能和小白抱在一起,再冷她也不怕。一切都會好的。
待 暴露
對鍾情來說,這一天發生的事是堪比滅頂的災難。
看著躺在地上的,已經不成人形的周容,她掩住臉,站在客廳裡哭了。
“騙人的,你能把人咬成了這樣?”
——說是這麼說,但這明顯不是惡作劇。
頭低低的夏兔侷促地抓抓褲子,走過去想安慰她。
“媽媽……”
鍾情發抖地退後一步。
——眼前的小孩她不認識!
——她的女兒永遠是乖巧聽話的,她無法相信,這麼血腥的場面是她造成的。周容會死嗎……救護車,對!得馬上叫救護車!!
顫抖的手艱難地掏出手機,開啟翻蓋。
“啪。”又合上了。
“不行的,他這樣的肯定搶救不過來。”她握著手機,後脊發涼地自言自語。
——未成年……未成年人犯罪……是不是監護人承擔責任……
不論看多少次地板上的那個人形,鍾情都覺得不可置信。
“毀了,夏兔,你毀了。”太驚悚了,她喃喃著,寒毛直立。
“媽媽,不要哭了……”從小到大夏兔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媽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