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纖細的脖子微微低垂,眼睫被淚水染溼,一縷一縷的。
哭得鼻尖通紅,她烏黑的眼睛就那樣注視著他,周沢的心彷彿被一隻手攥住。
他張了張嘴,漂亮的眉眼閃過懊惱,更多的是後悔。
不知道說什麼,彷彿說什麼都是錯。
車忽然到站,乘客陸陸續續下車。鍾梔也不等他反應過來,靈巧地翻過座位就往後門走。周沢神經反射地跟上來,一把抓住想跑的鐘梔。
鍾梔跑也跑不掉,被他強硬地握住了手腕。她嘗試用巧勁掙開,但是周沢的手跟鐵鉗一樣,死死轄制住了她。不好意思在大街上跟他扭打,只能被周沢拽著走。
南城的冬天還挺冷的,可再冷也冷卻不了年輕人想過聖誕節的熱情。緩緩飄落的大雪與一望無際的彩燈,聖誕節歡快的音樂,到處擠滿了情侶。
戴著馴鹿角的少男少女從中穿行,歡聲笑語,熱鬧非常。
周沢拉著鍾梔從中穿過,優越的長相和出眾的身高引得路人頻頻回頭看他。有大膽的女生舉起手機就拍。要不是看他死死拽著一個少女,估計都得過來要微信了。
朱浩臻和王向喜幾個高三一班的男生應沈琳琳的邀約,正在步行街跟南京路的路口等沈琳琳一群女生。聖誕節蹦迪是保留專案,不過要從十二點以後開始。十二點以前,他們都在步行街玩。朱浩正靠著路燈的柱子跟一個女生說話,一抬頭,一群人都看到了周沢。
雖然人多,但是有的人就是能讓人一眼就矚目。
“哎,那是不是周沢?”王向喜旁邊一個女生撞了撞他,不用王向喜肯定,她又問,“他牽著的那個女生是誰?好像沒見過?”
王向喜對周沢心裡有疙瘩,上次字典砸臉的痛感永生難忘:“哦,鍾梔。”
“鍾梔?誰?”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鍾梔,“沒聽過。”
“就那個貧困生。”
朱浩臻吐了一口煙,眉頭皺起來:“他不是答應了沈琳琳蹦迪嗎?怎麼跟鍾梔在一起?”
說鍾梔女生們不認識,說貧困生她們都知道是誰了。女生仔細打量起鍾梔,隔得遠看不清五官。就勉強看一個形體。鍾梔裹得像個熊,完全看不出身材:“哎我說,周沢不是有潔癖嗎?我記得還挺嚴重的。以前跟琳琳談的時候,手都不讓牽。”
這話一說,集體沉默了。
女生們盯著周沢握著鍾梔的手,眼珠子都要瞪出眶。
鍾梔完全沒感覺遠處有人盯著她。她被周沢拉著在人群中穿行,走的飛快。終於在一個巨大的聖誕老人玩偶下面,鍾梔走不動了。蹲在地上死活不走。周沢才停下來。他蹲在鍾梔的面前,眼睛倒映著旁邊聖誕樹上閃光的彩燈,亮的像星星。
兩人面對面蹲著,鍾梔低頭咻咻地喘氣,周沢就看著她:“鍾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吧。之前是我的錯,我沒有瞧不起你,我們和好好不好?”
鍾梔一頓,抿著唇抬起頭。
周沢纖長的眼睫眨動著,伸出手捧著鍾梔的臉頰。大冬天,他手心特別熱,觸碰到鍾梔被寒風吹得冰涼的臉頰彷彿一陣火燒。周沢神情安靜又認真:“其實流浪貓也沒什麼不好。貓貓多可愛啊,而且我小時候祖母說我是小狼犬。你看,你是流浪貓,我是小狼犬,咱們貓狗一家親。”
鍾梔這一口氣給噎得,她木著臉,無語地看他。
“人家說貓的時候,都是誇讚。罵人的時候才會說狗東西。”周沢又說,“你看,我都沒罵你。你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