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書包送回去。鍾梔的書包裡撞了七本書,三本五三,重得扔地上都要砸一個坑。蘇清嘉拎了一下就給她豎了大拇指。真的是非常人之變態,這麼重每天背來背去,骨頭得有多硬才沒被壓成小矮子。鍾梔笑笑,先下樓了:“咱們市中心步行街見。”
天一冷,騎腳踏車的人越來越少。以前整個車棚都塞得滿,現在只剩三四輛車。
鍾梔去到車棚,剛開鎖,發現自己昨晚剛打過氣的腳踏車輪胎又癟了。真是離了奇,輪胎她才換啊。鍾梔捏了捏輪胎,一捏就捏到鋼圈。她蹲下來,轉著腳蹬檢查,果然又看到輪胎上一個大口子。前後輪都有。是冬天天冷容易爆胎嗎?這也太離譜了……
就在她皺眉無語的時候,眼前一輛腳踏車悠悠哉哉地橫過來。
周沢長腿跨下來,踩著地上的積雪。鍾梔抬起頭,周沢那張臉上掛著毫無芥蒂的笑,彷彿他們沒有鬧翻一樣問:“腳踏車又壞了?坐我車回去?”
鍾梔抿著嘴唇,拍了拍手裡的灰塵,站起來就要走。
周沢眼神一黯,騎車繞過去,停在鍾梔的面前。他今天換了一身特別帥氣的衣服,頭髮上佔了雪沒融化,像黑夜中點綴了星辰。他一隻手拎著一個粉色的頭盔,甩著圈兒玩:“犟什麼?都冷戰這麼久了,我向你道歉。和好行不行?”
鍾梔不理他,繞過一邊又要走。周沢臉上戾氣一閃,叫住她:“你要跟蘇清嘉去過聖誕節?”
鍾梔還是不理他。
周沢的脾氣瞬間衝上頭。腳踏車往地上一扔,幾步衝過來就抓住了鍾梔。把她往身前拖,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腰,滿臉陰沉:“鍾梔,你到底要氣到什麼時候?”
鍾梔驟然撩起了眼睛,盯著他。旁邊車棚裡忽然傳出兩個人說話。一個男生大嗓門的也沒看旁邊有沒有人,說:“哎,見了鬼了。他是被人魂穿了還是終於變態了。周沢是不是跟粉色腳踏車主人有仇啊,老子看他拿個小刀都劃這車兩回了。媽的,那種帥比偷偷摸摸拿小刀劃人腳踏車?你敢相信不?這個世界太魔幻了。小刀剌屁股,老子算是開了眼了。”
旁邊一個人更震驚:“啊,兩回都讓你撞見。老子才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
兩人嘀嘀咕咕的,鍾梔的眼神轉向狐疑。緊繃著臉的周沢表情一點一點崩裂,碎掉。
漂亮的胭脂紅爬上臉頰,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第二一隻流浪貓 這都是他的報應!……
最終, 鍾梔還是選擇坐周沢的腳踏車把書包送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境,大概出於一股狠意。周沢劃了她的車,她讓他載她, 天經地義。但去市中心就不用一起了。她要去步行街跟蘇清嘉匯合, 周沢會去哪兒她不知道,估計跟沈琳琳那群人去南京路的pub吧……反正不關她的事。
鍾梔特意穿了厚棉襖, 晚上溫度低。她可不想出去看一場煙花把自己凍生病。
雪還在下,路燈下勻出繽紛的影子, 公交車站沒有人。
地上積了一層白雪。馬路中間的雪被往來的車輛壓成水,已經化開。光禿禿的顯得兩邊堆積的雪越發的白。雪水沾了馬路上的灰塵,溼噠噠, 黑乎乎的,濺到身上就一個泥點。鍾梔撐著傘,周沢圍著菸灰色的圍巾, 單手插兜懶洋洋地就跟上來。
她扭過頭,周沢目視前方:“看我幹什麼?我也要去市中心。”
鍾梔扭回頭,不看他了。
“你真的要跟蘇清嘉過聖誕節?”許久, 周沢突然出聲, 又問了一遍。
鍾梔不想回答。周沢嘖了一聲, 也不說話了。
公交車來了。105路公交車,直達市中心步行街。鍾梔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她辦了城市交通卡, 放在感應器上滴一聲,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