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修道之人能將食物轉化為靈氣,因而體內並無汙物,他如今的模樣勉強稱得上是「天女散花」,而非嘔吐物製造者。
這兩個孩子的模樣實在太慘,林淺看不下去,痛心疾首:「只不過是一場試煉,何至於此……!這就是劍修嗎!」
就連始作俑者魏凌波也不忍直視,罕見地被嚇了一大跳,怔愣著瑟瑟發抖。
閣樓裡其它門派的長老聽聞大事發生,紛紛聞風趕來,在見到玄鏡畫面的剎那,無一不露出異常震撼的神色。
於是在無數道注目禮下,兩人兩把劍,在越來越大的氣壓差下不斷升空,兩具身體劃出無比優美的弧度,伴隨著旋轉噴射的陣陣水花,一併構成了在場所有人難以忘懷的成年陰影。
不知過了多久,等體內的靈氣一滴不剩,兩團不斷抽搐的死肉終於從半空中飄然落下。
「師姐……別看,我髒了嗚嗚嗚,我好髒……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許曳徹底絕望,老眼昏花淚流滿面。一邊吐一邊哭,眼睛裡裝了水龍頭,嘴裡則噗嗤噗嗤往外冒清水,生動形象闡明瞭什麼叫「男人是用水做的」。
賀知洲有如行將就木,整張臉憋得像個碩大紫薯,顫顫巍巍深吸一口濁氣:「不要飛升,不要飛升,不要飛升……」
「呃啊——」
他說話時眼珠子越瞪越大,用盡最後的力氣朝寧寧搖了搖頭:「飛升是個彌天大謊,我們都被騙了……大氣層外邊……氧氣根本不夠……」
第67章
雖然過程充滿了心酸曲折, 但好在搖花劍充當竹蜻蜓的法子還算有用。
劍風螺旋上升,浩蕩靈力牽引出風聲大作,以力拔千鈞之勢破開重重魔氣, 不需多時, 眾人所在的位置便久違地重見天光。
魏凌波的毒本身威力不大,多虧有魔氣加持,才讓在場所有人紛紛中招,如今魔霧盡散,毒性自然也被逼退大半。
眼看其他人的瞳孔重新恢復清亮澄澈,悠悠朝自己瞥來,素問堂的白衣女修尷尬一笑:「不愧是玄虛劍派弟子, 竟然能想出此等法子, 在下自嘆弗如。」
被點名的賀知洲意識恍惚,嘔吐不止;許曳不想看她, 也不想聽任何人講話, 一想到師姐還在遠處的樹下靜觀戰局, 就氣得渾身一抽,從口中噴出一絲水花。
「可惜了, 若不是陡生變故, 素問堂本能輕而易舉贏下此局。」
玄鏡之外的紀雲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仍然沉浸在方才震撼無比的視覺衝擊裡,拿紙筆記日記:「一人一劍, 再加一點少之又少的靈力,究竟是怎麼做到凌空飛天的?」
「許曳乖徒,怎會如此!」
萬劍宗長老痛心疾首,猛地咳嗽幾聲:「賀知洲那廝是出了名的不走尋常路,為何你也被玄虛劍派帶歪了!玄虛誤你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
天羨子好歹是賀知洲的窮友兼帶隊師叔, 沒做多想地出言反駁:「若不是素問堂用了毒,他們也沒必要這麼做——雖然過程是難看了點,但好歹把毒給解了啊。」
於是一幫長老嘰嘰歪歪,你一言我一語,最終把話題挪到了素問堂的毒上。
「他們有種毒陰險非常,無色無味,喝了能讓人神志不清,把身邊的人和物隨機看成別的東西,偏偏自個兒還不覺得中了毒,大搖大擺地當眾犯渾。」
何效臣猛拍大腿,滿目的悔恨痛心:「我有回中了毒,看什麼都是魔物,當即拔了劍與它們決一死戰。結果第二日醒來,收到一張琳琅坊的賠償單——」
天羨子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我想起來了!這件事還登上過《四海時評》,因為何掌門,當時那本書都賣瘋了!」
「是那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