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女人無聲無息,直到聽見她的聲音,寧寧才猛然回頭,意料之外地撞見一張美艷面龐。
那是個年輕的少女,瀲灩生光的眼底漾了三分媚意,如今朝她望來,目光有如陰毒的蟒蛇,滿含殺機與恨意。
這個女孩,寧寧是認識的。
——竟是霓光島的柳螢,柳姑娘!
「終於被我逮到這個機會了。」
柳螢柔聲笑笑,身體周圍的奇異香味愈發明顯,說話時吐出薄薄熱氣,因為二人近在咫尺,一縷一縷拂過寧寧臉龐:「一個萬劍宗,兩個玄虛派,運氣當真不錯。」
她在霓光島前去瀑布拿取「灼日弓」時,由於身心俱疲還流著血,並未跟隨容辭等人一同前去。直到夜半三更仍然無人歸來,才明白他們都受了寧寧的騙。
「霓光島最擅潛行,我跟在你們身後已經很久了,恐怕各位都沒發現吧?」
柳螢揚起手中的小刀,慢吞吞在手指間轉了一圈:「你們不清楚我,我卻對你們的情況瞭如指掌——在場的三位,體內應該都不剩下多少靈力了吧?」
那股莫名的香氣應該是毒,寧寧靈力尚未恢復,此時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抬起眼睛與另外兩人面面相覷。
她自不用說,一箭射穿水鏡後靈力寥寥,無法反抗;賀知洲被竹蜻蜓榨乾了所有力氣,直到今日身體還發著虛,無法反抗。
至於葉宗衡,身為與魔君正面交戰的男人,他被祁寒不留餘力的一擊正好打中,身子骨也正是虛弱的時候,更無法反抗。
好巧不巧,這三位一起落入了柳螢手中。
寧寧:……
寧寧嘆了口氣:「你們倆是怎麼中招的?為什麼不和大家一起行動,要單獨兩人來這麼偏僻的地方?」
「都是葉宗衡這滾蛋想陷害我!」
賀知洲委屈巴巴,惡狠狠瞪一眼身旁的死對頭:「他說發現了個寶貝,帶我一起來看看,剛走到這兒便從角落裡掄了個棒槌,打算把我砸暈——然後我們就一起中毒了。」
「怎麼,你還有臉怪我!」
葉宗衡不愧厚臉皮,毫無偷襲被抓包的愧疚感,居然擺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怒氣沖沖地應聲:「要不是你們和她結了仇,我早就把你打暈離開秘境,哪會跟著趟這趟渾水!都怪你們!」
這兩人吵得厲害,秘境之外的天羨子卻始終一言不發,若有所思。
如今試煉即將結束,弟子們都出了秘境前來此地匯集。
他端著一面玄鏡,一動不動守在秘境出口,身邊圍了一大幫長老和通關的弟子,紛紛朝玄鏡裡看。
「弟子們都已離開,只剩下這四位了。」
有人好心提議道:「不如直接用靈力把他們強行拉出來,否則秘境關閉,可就難以逃脫了。」
「不急不急,這不還有一段時間嗎!」
萬劍宗大長老上前幾步,對身旁立著的華服男人朗聲笑道:「城主,鏡子裡的便是萬劍宗、玄虛劍派與霓光島的得意門生,看樣子正要展開一場決戰。喲,那是我萬劍宗的葉宗衡,他即將突破金丹,定然表現不俗!」
他剛剛到這兒來,絲毫不瞭解情況,更不知道在場幾位究竟有怎樣的恩怨情仇。看四人對峙的模樣,還以為即將上演一出正經打鬥。
然而此時的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這短短一段話,將成為今夜難以忘卻的夢魘。
因為葉宗衡的表現,的確是挺不俗的。
鸞城城主望一眼身旁的小妻子,聞言展眉一笑:「是嗎?我對這三個門派早有耳聞,今日可算有眼福了!」
他說著低下頭去,一眼就看見玄鏡裡的四道人影。
「劍修之間果然爾虞我詐、人人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