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被接納的準備,卻沒想到溫鶴眠竟搖了搖頭:「姑娘,我們進入大漠,並非為盜取寶物。」
陸晚星神色一怔。
他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不會將她帶上。
「不、不拿寶物也行!我給你們帶路,你們給我工錢如何?」
她似是有些急:「我現在急缺錢,只要有工錢,一切都好說!」
林潯恍然大悟:「所以你之所以偷走我的錢袋,是因為急著用錢?」
陸晚星拼命點頭。
她若是平平靜靜還好,如今倉皇至此,便難免有些奇怪。
魔修藏身於暗處,一切計劃都尚不明瞭,倘若中途加入這樣一個目的不明的姑娘,很可能出岔子。
更何況……她不顧安危,如此執意地要和他們一同前往天壑,這件沒頭沒腦的事情本身就顯得古怪。
寧寧原以為溫鶴眠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然而他沉默片刻,沒有一絲猶豫,最終還是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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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壑與小鎮相隔有一段距離,經過一番討論,眾人決定僱傭馬車前往大漠。
他們人數頗多,超過了一輛馬車能夠容納的限度,於是分為兩輛,一前一後。
寧寧與裴寂、林潯共乘一輛,車夫看上去三四十歲,眼角留了道長如拇指的刀疤,看上去像是武俠片裡的刀客,頗有幾分粗獷豪邁之感。
寧寧還在思索陸晚星的貓膩,上車後輕聲囑咐:「車把式,我們去天壑大漠,送到入口便可。」
車夫應了聲「好」。
大漠之中風情剽悍,馬車跑起來亦是虎虎生風,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寧寧唯恐天羨子所在的那輛跟不上,把腦袋探出窗戶,迎著風急聲喊:「車把式,後面有輛車跟著我們!」
跟著他們?
她語速很快,聲音被洶洶而來的風狠狠一刮,就顯得更加急切慌亂。男人眸光一凜,晃眼向後望去。
在漫漫黃沙之中,竟然當真有輛馬車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後,始終保持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若非那女客提醒,他恐怕永遠都無法察覺這場追蹤——
何等下作的手段!
屬於大漠男人的血性,在此時此刻被猛地激發而出,握緊韁繩的手微微顫抖,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追逐戰!
寧寧想,一定是她的錯覺。
否則那車夫聽聞這句話,回答「沒問題」的時候,為什麼發出了一聲邪魅狂狷、唯我獨尊的狂笑?
與此同時,另一邊。
賀知洲原本好端端跟在寧寧之後,這會兒向窗邊望去,卻陡然察覺不對勁。
前面那輛馬車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像跳起大神一樣,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猛衝……
一邊開始了走火入魔般的蛇形瘋扭!
這是何其癲狂的走位,賀知洲大感不妙,趕忙叫道:「大哥,快快快,快跟上前面那輛車!千萬別跟丟了!」
駕車的青年聽罷,渾濁雙眼中亦是寒光一現。
難怪那輛車前行的姿態如此反常,原來是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能被甩開麼?絕不可能!那是對他多年來技術的侮辱!
「放心。」
他說話間打了個響指,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邪魅冷笑:「一切交給我。」
馬鳴風蕭蕭,大漠映斜陽。
蛇形瘋扭的馬車從一輛變成兩輛,於長路之上掀起道道煙塵。馬兒的嘶吼與車夫的咆哮混作一團,賽出水平賽出風采,賽出了當年86上秋名山的氣態。
這已經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