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偷梁換柱天衣無縫,玉佩兜兜轉轉,終究還是回到了霓光島手中。
寧寧等人休憩片刻,很快起身繼續趕路。等一夥人漸行漸遠,藏匿於陰影中的少年才終於上前一步,安靜躬身。
瑩潤如白玉的指尖劃過青青綠草,最終落在草叢深處的長方形碧玉上。
這場比拼,是他們贏了。
容辭回得很快。距離玄虛劍派抵達瀑布還有一段時間,雖然中途出了點小岔子,但只要儘快開啟秘門,霓光島還是能奪得灼日弓。
柳螢被折騰得身心俱疲,徹底沒了興致,不願見到那把將她害慘了的弓,於是先行道別,懨懨回了駐紮地休息。
其餘霓光島弟子皆是神情激動,催促他將秘門開啟。
與那塊假玉不同,容辭手裡的玉石要顯得厚重許多,通體碧綠的色澤有如一泓清潭,清幽得不起絲毫波瀾。
他懶懶勾了個笑,低聲對周圍人囑託:「等我們取得灼日弓,便在此處設下埋伏。上古神器威力巨大,饒是元嬰期的劍修也難以抵擋,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如何應對。」
少年的聲線清泠悅耳,卻莫名帶了幾分透骨的寒意,在飛瀑擊石的冷冽撞擊聲裡,更顯殺意騰騰。
四濺的水汽讓他微微眯起眼睛,容辭輕撫玉佩,將其安放在秘門的凹陷之上。
玉佩重重落了下去。
身後是瀑布巨大的轟鳴,跟前的秘門巋然不動,安靜得猶如死寂。
時間一點點過去,容辭的眉頭一點點聚攏,漸漸沒了耐心。
這不可能。
為什麼……還是沒有動靜?
「啊,這不是霓光島的各位嗎?」
正當霓光島的六人一片沉默之際,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道活潑輕快的女音。
那聲音帶了點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和瀑布聲一起傳入耳朵時,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刺得容辭腦袋發疼。
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卻又什麼都不明白。
退出瀑布外一回頭,果然見到寧寧那張人畜無害、滿是笑意的臉:「怎麼,在等門開呀?」
那神情,那語氣,真是虛偽他媽給虛偽開門,虛偽到家了。
容辭抽了抽嘴角,不打算跟她廢話:「這塊玉佩也是假的?」
「什麼叫『也』?」
寧寧站在裴寂身旁,一張笑臉被身邊的木頭襯得格外燦爛:「我只準備了一塊假玉。」
她承認得倒挺快,完全沒有絲毫負罪感,雲淡風輕得像在討論今天吃什麼菜。
容辭的腦瓜子突突突地疼,大概明白了點柳螢和這夥人待在一起時的感受,好不容易才忍下火氣,勉強笑道:「一塊?」
可分明那兩塊玉都不能把門開啟。
等等。
一塊真一塊假,倘若都無法將瀑布裡的那扇門開啟,那——
不。會。吧。
「挺意外的吧。」
賀知洲見他臉色更白,指了指容辭身後的瀑布:「其實柳姑娘拿到的那塊玉的確是真的,有問題的是這扇門——打從一開始,它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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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當初在西山頭一回遇見柳螢,寧寧就用傳音開了個小型群聊,毫不廢話,開門見山:「這姑娘有問題。」
賀知洲對她小重山的操作記憶猶新,一直視寧寧為智商上的偶像,聞言立馬響應:「怎麼?」
「她說自己被霓光島追殺,一路逃來此地,但西山之上寸草不生,完全沒有遮掩身形的地方。」
寧寧道:「若是真想逃命,見到這幅景象就應該掉頭就走,尋個草木茂盛的地方好好躲藏。但她不僅一路往上,還跑到了半山腰——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