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曳聽得一愣一愣:「小師傅,最後這句話什麼意思啊?」
明空的微笑僵在臉上。
明空:「我昨日生食了白菜,味道還不錯。你們餓了嗎?」
居然直接轉移話題了!這轉移得也太生硬了吧!
賀知洲算是明白了,這人雖然看上去是個文藝青年,但其實對那些佛學文獻一竅不通。偶爾引經據典,也不過是挑一些記得的句子,實則壓根就不曉得什麼意思。
三秒鐘之前,那個覺得明空有點小帥的他真傻,真的。
「這不行。」
許曳握了握腰間的長劍,眉頭緊鎖:「我已經計劃好了,待會兒金剛罩破,我就搶先衝出去吸引玄鳥的全部注意力,你們趁機逃跑,不必管我。」
他說罷深吸一口氣,遞給賀知洲一樣東西。
那居然是張被摺疊著的白紙,最外層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遺書第十稿。
下面還有行同樣像狗爬的小字:
蘇師姐不要傷心,雖然我死了,但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夜半孤單的時候看看身後,也許能見到我陪伴著你的影子。
賀知洲:……
這段話翻譯過來,難道不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老兄你是有多恨這個蘇師姐,臨死前還不忘記給她講鬼故事?
賀知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神情複雜地接過遺書,忽然又聽見明空道:「兩位不必如此悲觀。在順境中修行,永不能成佛,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能否遇見新的機緣。」
許曳一怔:「機緣?」
年輕的小和尚抬起長睫,黑眸被朝陽映出瑩亮光彩,倒映出天邊的一道白影:「那不就是了嗎。」
他身旁的兩名劍修同時抬頭,又在同一時間露出十分驚訝的神情。賀知洲低低喚了一聲:「寧寧!」
只見不遠處的劍光越來越近,比割裂陰陽昏曉的朝陽更為刺目。
一個年輕的姑娘從劍上跳下,在看見他們二人時微微一愣:「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說好了去之前吃魚的河邊匯合嗎?」
「我不是恐高——」
不對。
賀知洲話說一半便陡然停下,條件反射地抬頭望一眼天空。
玄鳥的嗅覺與感知能力遠超人類,當初他和許曳剛來這裡,就被它發現了蹤跡。
如今寧寧來得毫無防備,加上此時正值白天……那惡獸一定馬上就會聞風而來。
許曳顯然和他想到了一塊兒,當即壓低聲音道:「當心!此處盤踞著食人玄鳥,很可能已經發覺了你的蹤跡!」
寧寧仰起腦袋,環顧天空一圈。
視線所及之處唯有破曉時混沌的蒼穹,雲朵慢悠悠地走,連風也尚未醒來,四周安靜得猶如時間靜止,哪有絲毫異樣。
「施主可是帶了珍惜靈植而來?」
明空並未露出困惑的表情,反而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在看見對方點頭之後,緩聲解釋:「玄鳥嗅覺靈敏、感知力強,之所以能在遠處察覺我們的存在,是因為感受到了每個修士體內的靈氣。」
他頓了頓,留給呆呆的賀知洲一點思考時間:「而聖階的靈植,會散發比修士更為濃鬱的氣息,從而將她自身的那部分全然掩蓋——對於身在遠處的玄鳥來說,這位施主與周遭花草並無不同。」
賀知洲恍然大悟:「吉利服啊!」
許曳鬆了口氣:「你怎麼會來這裡?古木林海中如何了?」
對於受了傷的自己被賀知洲帶走逃跑一事,他心裡十足愧疚。此時見寧寧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古木林海的萬年龍血樹遭到魔氣侵蝕,好在已經被裴寂解決了。」
寧寧長話短說:「但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