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他的福,玄虛劍派鏡前咕嚕嚕又聚了一群人。不知是誰叫了句:「白曄上場了!」
與一心想要完成任務的永歸不同,白曄此人很有偶像包袱。
雖然也想在後宮爭霸中嶄露頭角,但他必然不可能像前者那般豁得出去,因此上場上得極其矜持,走出了步步生蓮的架勢,任哪位古早男主見了都要讚嘆一聲:呵,好一隻磨人的小野貓。
寧寧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壓低聲音對身後的裴寂道:「你覺得他有幾成把握?」
裴寂本就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如今似是被他做作的姿態辣了眼睛,眸底透出顯而易見的不耐煩,聞言沉聲回應:「零。」
她頗以為然,點頭繼續往臺上看。
白曄生得玉樹臨風,往原地一站,毋須太多言語動作,便自有一番飄逸雋永的仙人之姿。
不少圍觀的女子下意識發出驚嘆,旋即爆發出洶湧如潮的哇聲一片。
但見那年輕修士勾唇一笑,端的是眉飛入鬢、眸清似水,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騰空起身,長袖一舞,身後兀地出現一道粲然火光。
崇嶺之內高山挺拔、道路閉塞,與外界聯絡少之又少,鎮中百姓鮮有見到仙門修士的時候。
火光突現的瞬間,不僅臺下觀眾呼聲大漲,連臺上坐著的魔君謝逾也是面色一變。
寧寧終於明白,她心裡那陣不太好的預感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位於浮屠境中,所見所聞皆是仙魔大戰時期的記憶,而在這個時間段,魔族與正道修士不共戴天。
白曄若是跳跳舞背背詩,甚至來個胸口碎大石都不為過,但這會兒動用五行符術,無異於自爆身份、往謝逾的槍口上撞,簡直比美團還能送,談笑風生間把自己生生送沒。
謝逾的臉色越來越差勁,白曄卻對此一無所知。
面如冠玉的青年左騰右挪,身側彷彿炸開一朵朵絢麗奪目的煙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際,忽然眸光一動。
人群裡發出小孩詫異的驚呼:「這、這是——!」
火光迸射之餘,竟從煙火的間隙裡竄出幾縷瑩亮水色,好似蛟龍出洞,凝聚成片地穿梭於火海之間。
恰值此時疾電大作、金光憧憧,電光凝聚成圓環之勢,照亮舞動著的雪白人影。
玄鏡之外有長老驚嘆道:「竟是水火雷三行並用,不愧是少年英才!何掌門育人有方啊!」
「三法並施,難度極大。」
曲妃卿頷首道:「若是在平常,由於修為不足,這些水電火光會很快消散。但白曄是個聰明人,將靈氣和雷電圍繞在自己身邊,如同一個密閉的繭,能有效減少術法流失。」
何效臣滿面春風地哈哈大笑:「過獎過獎!你們要是再誇,我該不好意思了。」
曲妃卿所言不假,白曄以靈氣為結界,在身邊展開了類似於避水決的圓形陣法。
靈氣與符法皆被束縛於陣法之中,由於無法往外界消逝,便也顯得格外濃鬱。火光洶洶、水色晶瑩,加之電光迅捷似遊龍,絢爛得有如夢幻。
除了謝逾的臉色越來越黑之外,一切都好。
臺上舞動著的白曄如痴如醉、青絲墨染,有如鸞回鳳翥,一雙水光瀲灩的黑眸欲語還休,手裡拿著的劇本名為《貴妃醉酒》。
席間端坐著的謝逾殺氣湧現,唯恐那仙門弟子暴起傷人,手中魔氣緩緩凝聚,只等時機成熟搶佔先機,腦袋裡上演的劇目叫做《荊軻刺秦》。
唯有站在人群裡的寧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上,大感不妙。
就物理學的角度而言,在密閉空間下,過熱的水大量蒸發會產生蒸汽,使空間內壓力不斷提高。而當壓力超過靈氣泡可以承受的極限強度時——
「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