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用了小小的一點力道,帶著食指向下移。
在他的食指中央有道橫亙的刀疤,是兒時娘親怒極拿了刀,裴寂無從躲閃,只能抬手接下。
寧寧顯然發現了那道舊傷,飛快眨眨眼睛,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出拇指,在疤痕上輕輕拂過。
有些酥酥麻麻的癢,像電流一樣劃過傷痕。
裴寂因為這個再微小不過的動作脊背微僵,屏住呼吸。
「這個……」
寧寧第一眼見到它時,便想起了原文裡關於裴寂童年的敘述。那位半瘋半狂的母親將他當作負心魔修的替罪羊,整日變著法子侮辱打罵,留下了不少傷疤。
她摸上去時沒想太多,只覺得憤怒和一點點難受,等察覺到裴寂身形一愣,才意識到這個動作多少有些曖昧,聲音小了好幾度,故作鎮定地問他:「現在還會疼嗎?」
裴寂的聲音帶了些喑啞:「不會。」
她仍是低頭望著他手指,聞言迅速把這一篇章揭過,除了長發下的耳朵悄悄發燙,沒有任何異樣:「然後是拇指,要往上撐一點——你把筷子拿成這樣,很難夾起來什麼東西。」
裴寂很聽話地照做,不露痕跡地將手指閉攏,藏起更多的老繭和傷疤:「……嗯。」
「酒酒酒,酒來了!」
天羨子與鄭薇綺偷看得不亦樂乎,滿臉都是笑。唯有賀知洲腦袋灌鐵,讀不懂氣氛,歡歡喜喜地叫道:「真男人誰會好好拿筷子!裴寂你別聽寧寧的,來,跟師兄們喝酒,今夜不醉不歸!」
寧寧聞言匆匆抬起頭來,把手從裴寂手指上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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