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別過去!」
不知出於何種緣由,原本安安靜靜的承影忽然尖叫出聲,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在輕咳一聲後尷尬笑了笑:「那個吧,你現在傷口還沒癒合,不能亂動的。那本書以後隨時都能看,何必急這麼一會兒——喂!裴寂你這臭小子!怎麼就不聽話呢!」
裴寂沒理它,徑直走到木桌旁,拿了那本書再坐回床上。
承影安靜如雞。
末了又毫無徵兆地開口,彷彿瀕死的魚跳來跳去,進行最後的掙扎:「這就是本普通的女性向話本子,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你還對長老的那些恩怨情仇感興趣啊?別看了別看了,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裴寂從小就有很強的逆反心,承影一個勁勸說不要看,他就偏要翻開這本書一探究竟。
少年人修長白皙的指節落在冰涼紙頁上,輕輕開啟第一頁。
下垂的長睫抖落一片寂靜陰影,裴寂面無表情地看,目光不由得越來越黯。
——這本書裡的情節,怎麼看都不對勁。
為什麼……在第一章 節,男女主就脫了衣服?
心頭彷彿有某個念頭在隱隱發芽,裴寂向來不懂得此中秘辛,硬著頭皮繼續看下去。
結果後面的劇情就更加奇怪了。
[幽谷輕開,潺潺流水芳香四溢,有如冰泉落花,嬌鶯鳴啼。
真霄卻忽然停下,淡聲笑道:「求我,我就給你。」
她兀地紅了眼眶:「師尊……你就算得到我的身子,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什麼叫「得到了我的身子,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承影語氣飄忽,呵呵一笑:「就是啊,咳,女主被真霄劍尊當成了練劍的工具人,強迫她在山谷中與他不停練劍。但她不甘心一輩子只是劍尊的陪練——人家志向高著呢。」
裴寂沒說話,繼續往下面看。
嘴裡的糖果被咔擦咬碎,甜香四溢,還夾雜了一點橘子味的酸。
他涉世未深、一心練劍,雖然偶爾聽聞過男女之事,卻並不知曉其中門路。因此後來的情節,在裴寂眼裡就成了:
[真霄低頭口住她的口口,口口長驅直入,激起一片口口。剎那間電流口口,兩人皆口口口口。]
到後來便是[真霄口口口口口口,她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這回承影是徹底胡謅不下去了。
作者你寫這麼露骨幹什麼?帶壞小朋友知不知道!
裴寂:……
他哪怕再小學雞,再雞蛋殼,也該明白這是本什麼書了。
所以當時承影聽完他切磋的那句話,破天荒地閉了嘴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說話,不久後突然爆笑出聲。
所以當時寧寧看書時發現他醒來,才會突然間滿臉通紅。
「哈,哈。」
承影發出兩道無比淒涼的笑:「別看了,裴小寂,聽話。」
裴寂卻全然聽不見它的聲音,腦子裡一片空白,懵得厲害。
既然這本書裡的內容如此,那昨夜寧寧他們所說的「雨打風吹劍法」,想必也是信口胡謅,哄騙涉世未深的秦川而已。
而他卻傻乎乎地一本正經告訴她,等以後學有所成,再一道切磋這劍法。
……他都說了些什麼啊。
當時寧寧怎麼回答的來著。
有緣切磋。
潮紅自耳邊一直蔓延到臉頰,向來面色冷冽的少年失了言語,心臟砰砰直跳,呼吸亂成一團。
包裹著繃帶的手指用力攥緊書頁,雪白繃帶上隱隱暈出幾分淺淡的血色,他聽見承影的聲音:「看開點,那個,這個,嗯……寧寧她都懂,你還小嘛。」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