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說不準,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欺負你哦。」
她的心情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糟糕,聲線裡悄悄地裹挾了一絲笑:「這裡恐怕無法找到線索,不如我們去陣法的另一面看看吧?」
裴寂「唔」了聲。
然後悶悶應她:「別難過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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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道長,你到底要把我帶去哪裡?」
暮色空明,樹木的倒影如流水緩緩淌動,一股腦落在林中的一男一女身上。
喬顏稀里糊塗地被許曳帶出聚落,直到現在也沒明白他的用意,眼看距離瀑布越來越遠,忍不住掙開他拉著自己袖子的手,匆匆停下腳步:
「你口口聲聲說要給我看一樣東西,可我們究竟要去往何處?那東西又是什麼?你為什麼如此支支吾吾?」
許曳被她的三連問當場問住,一時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賀知洲把魔君徑直拉出大門後不久,聚落裡的魔族們便隱隱有了蠢蠢欲動之勢。他們雖然體弱,但若是一擁而上,僅憑許曳的一人之力也必然不敵。
更何況……喬顏對所有秘辛一無所知,若是撞見那些殺氣騰騰的魔修,恐怕同樣凶多吉少。
許曳雖然一直生活在師門和師姐的保護之下,平日裡不大擅長與人相處,卻也明白,自己應當盡全力保護她——
這其中不但包括喬顏的性命安全,同樣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她知曉事情的真相。
身處陣法之中的其實是他們、水鏡另一頭的鏡鬼全是狐族所化,他身為一個局外人,在得知此事後都呆愣許久,更不用說喬顏。
——畢竟對於她來說,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無異於親手屠戮族胞、與擁有血海深仇的死敵朝夕相處,無論放在誰身上,在得知真相的瞬間都會瞬間崩潰。
許曳心知聚落裡待不得,只能匆忙前往喬顏的住所,隨便胡謅了個理由將她帶出。也許是他們倆的運氣不錯,那些魔修一直沒有追上來。
「我、我這不是——」
他不擅長騙人,上回與賀知洲團夥作案哄騙霓光島的柳螢,就已經承受了莫大的心理壓力,更不用說當下的局勢還如此緊急,事關他們兩人的生死存亡。
「我這不是在找寧寧他們嗎!」
許曳被逼急了,腦袋裡的話不經思考就一併蹦出來:「他們說找到了和灼日弓有關的線索,約咱們在這附近見面——怎麼連一道人影都看不到?」
喬顏眉心一動:「灼日弓?」
這丫頭似乎終於被緩下來了。
許曳如遇大赦,毫不猶豫地點頭:「對對對!就是它!」
他原以為喬顏會就此安靜下來,不成想她竟微微皺了眉頭,低頭思索片刻,忽然壓低聲音開口:「他們應該不會找到灼日弓……我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許曳的笑容僵在臉上。
神智恍惚之間,他聽見喬顏清澈的聲線。
「弓箭只可能被靈狐或是魔族拿走,我們可以以此為基礎做出假設。」
她說得一本正經,毛茸茸的雪白色耳朵隨著思考悠悠晃動:「若是靈狐一族,沒有理由不把它公開出來對付魔修,更何況我的族人們身體虛弱,絕不會有能力戰勝火凰。」
許曳:……
許曳呆呆地聽她繼續講。
「這樣一來,就可以把嫌疑全部鎖定在那些魔修身上。他們如今雖然被困在水鏡之中,卻並不代表之前不能盜走灼日弓。」
喬顏越說越快,目光定定地望著他:「他們一定在大戰之前就透過某種見不得光的方法,偷得玉佩拿走了弓箭,本想利用它徹底消滅靈狐一脈,沒想到被我們搶先一步動手,封印在陣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