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在預示什麼吧?
「呸呸呸。」柳硯鶯趕緊打三下木頭,嘆口氣換了身第二喜歡的衣服,重新梳頭,在鏡子前面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搭配了朵更適合這套襦裙的藕色絹花。
聽說路景延來了榮春苑請安,她緊趕慢趕到前廳去,恰好趕上路景延見完了老太太,攙扶著老人家從月洞門裡走出來。
老夫人吃齋信佛,最是和藹可親,見到柳硯鶯在臉上笑出六道褶,招呼著:「硯鶯,來,你可見過我家三郎了?」
柳硯鶯頷首一笑:「回老夫人的話,見過了,我今早在前院搬花,恰好迎了三爺進府。」
老夫人高興地戳戳柺棍:「可說呢,秋月說你今早忙花兒的事去了,你都挨個院裡送去了?花都還好嗎?」
柳硯鶯笑著應答:「花好著,都送去了。我給咱們苑選了幾盆迎春和月季,已拿去讓人修剪了。」
路景延隻字未說,只安靜注視著柳硯鶯。她換了身衣服,還配合新換的衣服戴了新的頭飾,先前似乎是三支素釵,這會兒成了一朵淺色的芍藥花。
人比花艷。
只要是見過她的人就不會質疑,路景延記不清第一次見柳硯鶯是什麼時候,但記得清對她的最深的印象便是綺靡艷麗。
她起先只是老夫人屋裡的女使,看似安分守己一直待在榮春苑裡不太出來。後來不知何時傍上世子,離開榮春苑的時候變得多了,和路承業如影隨形。
有一迴路景延路過常翠苑門前的小花園,忽地被假山後竄出的女子抱住了腰身,她身軀很軟,前胸貼著他肋下,路景延認出是她,定在原地忘記推開。
她蒙著眼睛,笑盈盈道:「抓到你了世子爺!」
路景延聽罷只剩啞然:「我不是世子。」
柳硯鶯倉皇掀開矇眼的黑布,看清他後似是異常嫌惡地連連後退,然後飛快跑開了。
那個神情,叫人記憶猶新。
他知道那種嫌惡是出於什麼,只因他是郡王府庶子,將來不可承襲平暘王之爵位。
「三郎,在想什麼?」老夫人問。
路景延回過神,這才注意到自己陷入回憶看著柳硯鶯太久,淡然別開眼道:「沒什麼,祖母,要開席了,我扶您過去。」
「好,我們過去。」
柳硯鶯見狀上前:「老夫人,既有三爺攙著您,我替您把拐收著。」
適才路景延盯著她看,當老夫人的面她只敢低垂眼皮,這會兒才在接過柺棍後跟在二人身後偷摸一笑,志在必得。
儼然誤會了路景延適才望她出神的原因。
第4章
大過年的府裡裝飾得一派喜氣,沿暗香陣陣的小徑走側門去到擺了家宴的花廳。
老夫人聽見外間有人放起爆竹,讓秋月去看看誰先到了,秋月說是五郎。
一行人走近,看清是姨娘孫氏正帶著五郎路元禮放鞭炮。
孫氏還有個女兒,是府裡行二的小姐,名叫路仙柔。她已嫁人卻留在府中,丈夫呂濛原是郡王府的門客,頗受平暘王器重,後來入贅路家,為王府辦事也更名正言順。
「老夫人!」孫氏最是八面玲瓏,見老夫人來了,撇下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走過去,「老夫人您來了,昨兒個我派人送去您院裡的烏雞養顏丸您可用過了?」
「你還說呢,我一個老太婆,吃哪門子養顏丸。」老夫人原本讓柳硯鶯攙著,被孫姨娘不動聲色拉過了胳膊,走到前面去。
孫氏嘴甜道:「您不老!瞅著可年輕呢。」
柳硯鶯不屑,心說這算拍的什麼馬屁。
送養顏丸也是,老夫人潛心向佛,怎麼會用那些庸脂俗粉的東西,不過是礙著小輩一片心意才收下,讓秋月收進庫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