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
不明白究竟是怎麼樣的時運不濟,才會喜歡過這樣的一個人。對潘奕斐,韋嘉易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知道他是直男,生活或工作時,都從未趁機越界,甚至保持更多的距離,為他忍受那麼多攻擊,沒有一次站出來維護過自己,現在想起只有茫然和作嘔。
直到收到趙競的訊息,韋嘉易才發現自己發了大半個夜晚的呆,天都要亮了。他不知道趙競是不是落地了,告訴趙競:“我還沒有睡。”
想了想,韋嘉易又覺得很內疚,想,早知道再多拒絕幾次,不讓趙競過來了。雖然當時驚懼難當,現在已經恢復了很多,剛才一邊發呆一邊把潘奕斐的聯絡方式全部拉黑了,還登上一切社交軟體,有序地把和潘奕斐有關的東西通通刪光。
趙競工作那麼忙,腿也沒好全,根本不必因為一點小事跑那麼遠。而且韋嘉易也覺得很丟人,偷偷摸趙競被發現也就算了,電話裡已經說好,慢慢試試看,等十六號回去再見,好巧不巧被撞見和潘奕斐的衝突現場,情緒崩潰到要讓趙競又再趕過來。
明明兩個人之間韋嘉易才應該是更懂得照顧人的那一個,如果情緒也無法給趙競提供的話,那和他戀愛好像都沒什麼價值了。
“你到哪了?”他又給趙競發。
訊息剛發出去,門鈴響了。韋嘉易走過去開了門,趙競穿著看起來很舒服的運動服套裝,絲毫看不出坐飛機趕來的風塵僕僕,身上有韋嘉易熟悉的香味,個子高高地擋住了走廊的燈。
酒店裡安靜得像只有他們兩個人醒著,趙競垂眸,推推門,責備:“怎麼還沒學會進房間就鎖門?”
“對不起,我忘了,下次一定學。”韋嘉易後退了幾步,讓趙競進來。
趙競走進房間,如同走進自己家一樣自在,手裡抓著柺杖,像拿了把傘,先左右四下張望一番,不太滿意地評價:“影片看不出來,這房間怎麼這麼小?我讓秘書重新給你開一間套房。”
他的態度過於坦蕩,像一種防低落噴霧,把韋嘉易的內疚都驅走了,只知道趕緊拒絕:“不用了,明天就走了。”看到趙競在窗邊的扶手椅坐下,眼下有點青,很難得沒睡夠似的,韋嘉易便關心他:“你是不是也沒睡好啊,要不先睡一會兒吧。”
趙競顯然誤解了,抬起頭,神情完全是不敢相信:“韋嘉易,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我才剛坐下,一秒鐘都沒到,你就趕我?”
韋嘉易愣了一下,因為他是想讓趙競在他床上睡,但是趙競這麼一說,他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如果說實話,顯得他做人很沒界限,便走過去,靠近他一些,好言好語地安撫:“不是的,我是擔心你困了。”
趙競看他一眼,冷哼一下,好像被氣得不想說話,韋嘉易只好實說:“我的床沒睡過,本來是想讓你睡我這裡。不過你會不會嫌小?”
趙競的立刻變臉,不高興也消失了,淡淡道:“床倒是差不多大。”說自己睡覺前要先洗澡,非常自如地走進了浴室,關起門,沒多久淋浴的水聲就響了起來。
韋嘉易和趙競相處時,總是覺得很好笑和輕鬆,心情都沒有那麼糟糕了,因為無聊,走過去拿起趙競的柺杖看了看。
柺杖不知是什麼金屬製成,堅硬,但很輕,不知道多久沒實際地用過了,底部一塵不染。正觀察著,水聲停了。
韋嘉易放下柺杖,忽然有些緊張,心裡知道趙競應該沒別的意思,說睡覺就是純粹睡覺,但韋嘉易畢竟是個正常人,難免會感覺奇怪。
過了一小會兒,門被推開,趙競穿著浴袍走出來,坐在床邊,伸手把燈關了,屋裡變得很暗。他轉過頭,單純地詢問:“你睡嗎?離你工作還有幾小時吧,我看行程上說你今天九點才集合。”
“……嗯,”韋嘉易受不了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