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好半天才說:“這麼聽著,怎麼比我們家還不要臉呢?”
蕭銘修捏了捏她的手,強忍著虎臉說她:“不許胡說!”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也都忍不住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謝婉凝才說:“陛下您是不知道琅琊那些世家有多守舊,明明早年的氏族榮光早就沒了,現如今也不是氏族入仕的年代,卻還是自詡書香門第,瞧不起其他門戶,便是……”
謝婉凝頓了頓,垂眸低聲道:“便是如今咱們蕭氏已經問鼎中原數百年,他們心裡頭也總覺得咱們家還是當年那個草莽出身三流門戶,瞧不上得很呢。”
她一口一個咱們蕭氏、咱們家,叫蕭銘修心裡聽著熱乎乎的,別提多舒坦了。對她話中深意卻不是很在乎,也根本不必在乎。
他認真給謝婉凝講:“大千世界,有千百種人,咱們家雖一統天下,御教萬民時也不能管住人人內心所想,他們自己要如何想如何做,就隨他們去。你且看王氏日漸衰落,難以維持家中營生,便能知道有時候臉面也當不得飯吃。他們一面維持舊有榮光,一面放棄入世經營,混到如今這般模樣,也算是求仁得仁。”
這話倒是把謝婉凝點透,她以前總是覺得謝家固步自封,如今想來,謝氏族人一直都是接受如此思想長大,守舊一些、古板一些也情有可原。
她自己是跳脫出來,不用再困在謝氏閨閣的方寸之間,卻也曾經想去說服大哥,說服其他的族人,叫他們也能走出琅琊,看看外面的世界。
古人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謝家人困在小小的門楣之內,無論讀多少書都沒有用。
可蕭銘修卻告訴她:個人有個人緣法,強求不來。
他倒是自有一派超脫,讓人難以聯想到他其實才應當是最在意的那個人。
謝婉凝見他溫和看著自己笑,目光燦燦,似有星辰,不由也跟著笑了:“王家撐著臉面,找了個最好的藉口,實際上雞飛狗跳了,一地雞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