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蕭銘修手裡不停批改奏摺,偶爾寧多福提醒他該起來鬆快了,他就起身拉著謝婉凝在御輦裡來回走。
“這走兩圈就要頭暈,陛下自己走吧。”謝婉凝體力自然比蕭銘修差的多,在行動中的車輦裡走動,一會兒就頭暈目眩了。
蕭銘修很無奈地看著她耍賴,只得也陪著她坐到榻上。
“給朕做的?”他問話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得意。
謝婉凝點點頭,手裡頭卻一點都不慢:“剛我瞧著去年給陛下做的護臂都開線了,就想著再做一個新的。”
去年的護臂,也是謝婉凝做的。
蕭銘修用的很精心,可這麼用了一年,自然也會舊。
她針線手藝可是嬪妃中的頭一份,便是芳霧先生的親傳弟子賢妃,手藝也比不過她。
不過她少年時做的太多,那時候為了不輸給其他姐妹,都是拼了命的做繡活,如今怕熬壞了眼睛,反而輕易不會動手。
這幾年她手中所出針線繡品,大多都只給他一人。
蕭銘修心口一熱,不由握住她的手:“凝兒最好了。”
這一路上,謝婉凝被蕭銘修誇了好多回,次數多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此今天這麼一聽,她就又臉紅了:“陛下可別再誇了,您再這麼誇下去,臣妾這手裡的活還不得做到春節。”
蕭銘修也是才發現謝婉凝看著那麼肆意的一個人,其實不經誇,一誇她臉紅的跟熟透的桃兒一樣,那反應可愛極了。
跟她在這打趣一小會兒,蕭銘修心情舒暢,又坐會案前繼續批摺子去了。
謝婉凝抬頭望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做針線,可嘴角的笑意就沒消下去過。
兩人氣氛正好,外面卻傳來沈雁來的嗓子:“陛下,章大人、韶大人和李大人求見。”
蕭銘修捏著筆的手頓了頓,前幾日他“養病”,停了請見的牌子,今日剛一大好,閣臣們就坐不住了。也不管有事沒事,一起過來請見了。
他眯起眼睛,臉上笑的舒心愜意,彷彿耍著臣子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過這神情只出現片刻,他立即就板住了臉。
“凝兒,你先去茶室歇會兒,吃些果子,一會兒他們走了,你再上前來。”
大事上,謝婉凝自是進退有度,她起身衝他福了福,便領著綾惜走到後面的茶室。
剛一坐定,寧多福就送進來茶果點心以及她早起扣下的那一碗銀耳蓮子羹。
茶室跟外面只擋了四扇雕花隔斷,透過朦朦朧朧的縐紗,能看到裡面人影隱隱綽綽。
謝婉凝見對坐的兩個茶椅上還墊了軟墊,便舒舒服服靠坐在軟墊上,取了護臂繼續做。
再努力兩日,便要大功告成了。
她這邊安置妥當,外面寧多福便唱誦道:“陛下允見。”
裡外室中間的隔斷一開,三個面貌迥異的朝臣便踏了進來。
便是閣臣,也有個資歷輩分,走在最前面的是章康勝,他面貌普通,再是誇獎也只能稱得上端正,今年剛剛不惑之年,卻是先帝爺時的舊臣了。
章康勝身後跟著的兩個倒是都很年輕,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一個端方儒雅,一個面白清秀,倒是頂好的相貌。
蕭銘修這會兒的神情跟剛才完全不同,他手裡不停,淡淡往下掃了一眼,見他們三個只穿了朝服裡的常服,便點了點頭。
這種私底下的請見,穿常朝服是可行的。
章康勝見他臉色還略有些白,心裡也不知想什麼,面上卻極為恭敬,他領著身後兩個朝臣,一起跪下行大禮:“臣章康勝、韶星淵、李承望給陛下問安,謹恭陛下福壽安康。”
蕭銘修這才放下硃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