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路, 楊楚突然往前一踉蹌,是嶽芽從後面跑過來,抱住了她。
“楚楚, 你好狠心!我?要走了,你真的都一句話不說。”
楊楚給於瑜使?了個眼?色, 讓他上旁邊等?她。
嶽芽果然是嶽芽,她會不聲不響地走了才?叫有鬼。
一轉頭,楊楚驚詫地發現,嶽芽哭成了淚人兒。
她嘗試把嶽芽拉到?僻靜處,沒能拉動。
嶽芽已經選好了舞臺,今天非要把氣撒出來,她才?肯走。
在人來人往地安檢口,她對著楊楚,如泣如訴:“長大了,我?們的關係就變了嗎?楚楚,我?們的友誼總是我?單方面在維護。你故意冷落我?,每天我?去咖啡店等?你,你都不來,我?從早等?到?晚,每一天,我?堅持著,再?冷都不走,再?辛苦都不怕。我?欠你的嗎?你對我?太壞了。”
楊楚眼?睛一使?勁,也擠出了兩行眼?淚。
她哭,她也哭。
她倆對著飆戲,讓看客大飽眼?福。
“嶽芽啊,我?不理你,那不都是因?為你搶我?男朋友嗎,你還害我?差點丟了工作,就這樣我?今天還來送你。你還想我?怎麼樣?”
如果嶽芽的哭戲,激烈程度為10;那楊楚的哭戲,程度得有150。
虛假的不值錢的眼?淚像批發來的,她這兒應有盡有,一毛錢能換一百斤。
“明明過分的是你,嶽芽,你害得我?好慘啊,你把我?的生活都毀了。從小,我?做你的丫鬟,做你的跟班;現在,你嫁給有錢人做富太太,我?只是個打工族,你還要從我?這裡榨取價值,在我?這兒作妖。你說說,你安得什麼心啊,嗚嗚嗚。”
楊楚瘋起來是真的瘋。
嶽芽落了下風,說實話,她有點接不上戲了。
她沒見過楊楚用這招,這和?她一貫的風格太相悖了。
楊楚也能像她這樣豁得出去,非常顛覆嶽芽的認知。所以,她難以判斷楊楚是在演,還是真情流露。
“我?和?我?老?公過不下去了,我?回去以後,可能會跟他離婚。楚楚,我?很焦慮,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理醫生讓我?多跟朋友待著,讓我?多跟朋友傾訴,而我?唯一的朋友,就是你。我?很需要你陪陪我?,我?很需要你給我?建議。”震驚之下,嶽芽的眼?淚乾了,嘴裡也開始說人話。
楊楚比她敬業。
楊楚還在哭,淚水嘩啦啦地滾落,每顆淚圓潤飽滿,顆顆分明。
“我?給你建議,你能聽嗎?我?勸我?媽離開我?爸,從小勸到?大,我?爸賭錢,還打我?媽,她都不願意離開他。我?連我?父母都勸不動,你更是了。”
“楚楚,你別?哭了,”嶽芽找出紙巾遞給她:“你給我?建議吧,我?聽。”
接過紙巾,擦乾淚水,楊楚的表情和?語氣瞬間恢復正常。
“嶽芽,現在的你,真的很懦弱。我?知道,你媽媽走之後,你不好過。你在找尋一個人給你相同等?級的,無條件的濃烈的愛。由此,你頻繁戀愛,又早早嫁人。嫁人後,你得到?的關注和?愛仍不足夠,所以你心猿意馬,出軌成性。當?婚姻出現問題,你消極應對,逃來北京找我?。你假裝瀟灑,跟不同的男人廝混,你一口一個朋友,是想要從我?這兒獲得安全?感,讓自己好過。”
十幾年?的朋友,她們對彼此的瞭解太過透徹。
正如嶽芽瞭解楊楚的弱點,楊楚也瞭解她的。
她是嶽芽生命中最清醒的旁觀者,能把她最不堪的部分一下子說中。
同樣地,楊楚也最懂,此刻的嶽芽需要什麼。
“我?不會給你建議。我?認識的那個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