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幾隻黑色的鳥嘎嘎嘎地叫著飛過,打斷了楊楚的思緒……
兩分鐘後,天台的大門被人大力拉開。
“喂,你是要跳下去嗎?”進天台的人大聲問她。
楊楚沒理他。
“我沒見過人跳樓,所以上來看看。”來人似乎端著咖啡,說完話便十分悠閒喝了一口。
掛在那兒的楊楚心一狠,腿一蹬,身體又往外探了一大截。
“我在撿手機,”楊楚對著男人舉起手裡的東西:“讓你失望了,我沒要跳樓。”
“撿手機?”他似乎不太相信。
楊楚點頭:“對啊,剛才有鳥飛過來,鳥屎眼看著就要砸到我手上。我一嚇,把手機扔出去,掉到了天台外面的花盆裡。”
“哦。”
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楊楚很確定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會太好,可以預見的是她頭髮凌亂、雙目無神,黑眼圈的範圍比眼睛還大。她也在看他,男人不太像公司裡常見的男同事的長相。他的面板被曬得很勻稱,單眼皮,淺褐色的瞳孔,眸中空淨,卻也深邃得望不見盡頭。
楊楚率先把視線移開。
男人主動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業務部的於瑜。”
楊楚點點頭,沒跟他說自己叫什麼,直接走了。
回到公司內部,暖氣讓理智一點點回籠。
對於社畜楊楚,平靜無波的工作日發生這樣特殊的私事相當罕見。不過工作是殘酷的,沒有給她喘息的空隙。下午要準備彙報的方案,楊楚忙得焦頭爛額,便沒了心思想東想西。傍晚,開完一個大會,她已經徹底把男友出軌的事拋之腦後。再到夜裡,結束兩個小會之後,時間已經十點了,她腦子裡唯一惦記的只有休息。
搭上回家的地鐵,楊楚握著扶手,掏出手機。
中午那一摔,螢幕裂得嚴重。碎掉的玻璃織成一張鋒利的蜘蛛網,她的手指猶豫再三,最終沒有點開微信。
憑通知欄已足可見微信裡的資訊量之大。
【嶽芽】發來了26條訊息。全是沒有任何標點符號的長長的小作文,最後一條傳送的時間是18:44,她發:【你還不回我是什麼意思……】。
【許天俊】只發了一條,14:21時他發:【聊聊?】。
楊楚到家已經23:47。
家裡沒開燈,許天俊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他懷裡抱著抱枕,頭髮亂亂的,一臉脆弱。他平時也坐那兒,不過一般是抱著手機打遊戲、刷短影片、看直播,不會像今天這樣啥也沒幹。
楊楚按亮了燈。他的眼睛立即看向她,身體卻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站起來。
進門後,楊楚麻利地先把綠植們搬回屋裡,然後將昨天曬的衣服收下來,一一疊好後,放進他倆的櫃子。
在她準備去洗澡前,許天俊開口叫住了她。
“楊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得聽我解釋。”
“行,我先去洗澡,你組織下語言,我出來後我們聊。”
許天俊拍了拍沙發旁的空座,語氣可憐兮兮的:“你先過來行嗎?”
楊楚倒也不是不願意聊,她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十二點了。一點前她得上床睡覺,明天七點半要起床上班。
“不然我一邊洗澡,你一邊在門口跟我聊怎麼樣?”
這話一說,她感覺許天俊的臉都黑了。
“或者我洗完澡吹頭髮的時候,我們聊。”
抱枕被摔在地上,許天俊蹭地一下站起來,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楊楚,你什麼意思?在你心裡,我的事就這麼不重要嗎?”
不得了,生氣了。依楊楚對許天俊的瞭解,這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