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沒覺得可怕。
相處久了,慕衍總會在親密無間的情動之時,按耐住自己,溫柔地安撫她,曖昧流連,輕輕款款,誘得她卸下心防,投入其中。
甚至有時候蘇瑤清醒過來後,都暗搓搓地懷疑,慕衍是不是拿他的美色和溫柔在刻意引誘自己。卻也不得不說,經此種種,她因著暴君而生出的懼怕隱憂又消了不少。
譬如此時,被他直勾勾地看著,少女就覺得臉上漸漸熱了起來。
她有些禁不住,就把逗他的心思撇到一旁,坐到榻邊。
抿了抿唇,認真道,「我真的沒有人叫人去打聽過陳十二郎的。」
蘇瑤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作回憶狀,「是有一回,還住在昇平坊的時候,鄭培來尋你,你們在屋外說話,我還沒有睡熟,迷迷糊糊裡聽見了。」
慕衍靜靜聽完,狀似不在意地一字一句誇讚她,「瑤瑤當真是好記性。」
言罷,也不再提,反倒是溫和含笑地示意她早些躺回去,免得著了涼。
還有完沒完了,蘇瑤瞧見他這模樣就撇了撇唇。
她還能不知道他,說不定心裡就在可勁酸呢。
小娘子心裡樂不可支,面上卻是磨磨蹭蹭地將玉盞放回去,回到床榻裡裹好自己,閉上眼,不打算理睬身邊的醋罈子,心道讓他酸著好了。
只可惜,少女心思簡單了些。
她以為此事已了,就放鬆了戒備。
結果就是在半睡半醒的迷糊裡,被郎君揪出來按在身下,好好磋磨了一番。
最後難熬之際,迫不得已,還是攀著他的脖頸,依偎到郎君耳畔,說了好些丟盔棄甲的甜話哄他,才勉強討到了饒。
庭中樹梢,枝葉隨風微微搖晃,發出細微窸窣聲。
寢居內室,帷帳裡隱隱約約傳來女郎嬌嬌軟軟,含著不滿的撒嬌輕嚀聲,教那偷聽的明月都羞得攬了雲彩來遮住半面清暉。
……
蘇兼在洛京逗留得久了。
一接到西州寄來的幾封措辭嚴厲的書信,他就遞上魚符進了大昭宮,與姑母和妹妹說起自己要回西州之事。
蘇瑤早有預備,卻還是心裡一酸。
她等兄長和姑母敘完話後,就拉著兄長往花圃裡轉悠,想說些體己話。
可等兩人在迴廊上走了好一會兒,也沒醞釀出來幾句有用言語。
倒是蘇兼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捨不得阿兄?」
蘇瑤乖順地點點頭,「自然是捨不得的。」若是阿兄能不回去就好了,她在心裡嘆口氣。
蘇兼也樂,「要不為兄帶上你一道回西州?阿耶也有好一陣子沒見你了,我瞧著他嘴上不說,卻把你送來的平安符帶著身上,時不時就會看看,只怕也是想你想得緊。」
不得不說,蘇瑤還真的心動了下。
若是她跟著兄長去西州住上一陣子,說不定就能想方設法地提醒暗示,好叫父兄避過這場生死大劫。
她忍不住想到慕衍,可轉念一想,她去西州也不用很久,只需半年而已。
半年分離,換來父兄無恙,顯然是再值當不過的了。
正想著呢,就被蘇兼敲了下腦殼。
蘇瑤捂著額頭蹙眉,「阿兄,你做什麼敲我?」
蘇兼眉開眼笑,「我說笑的,你還真以為我會帶你去西州啊?」
「為什麼不行?」蘇瑤抿唇。
蘇兼皺眉看她,「我跟阿耶兩個郎君鬆散慣了,一直住軍營裡。你去了,連個住得地方都沒有,還要現讓人去清掃府邸,沒得麻煩。」
「再說了,你若是在西州城裡,我和阿耶身邊又無女眷,還得分出心神照顧你,這多耽擱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