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今……他只是見阿瑤不如他所想的那般上心,便喜怒皆形於色。
慕衍思量著鄭培的提議,心生動搖。
鳳儀宮內。
夜來風雨大作,蘇瑤也被驚醒。
雨珠噼裡啪啦地響,她扯起被子堵住雙耳,眼前一片漆黑。
半晌都睡不著,就忍不住在腦海里回想起今日慕衍的種種舉止來。
慕衍好像真的很在意她。
蘇瑤慢慢嘆口氣,心裡酸酸的,澀澀的,說不出是個什麼複雜滋味。
但暴君留給她的陰影實在是太重了。
這些年,她每每入夢,便會夢到話本里暴君與蘇瑤的糾纏,能將慕衍與暴君區分開,不遷怒他,便已經是盡了她最大的努力了。
若是日後跟慕衍,也如話本里的那兩人一樣在一起……
蘇瑤不敢深想,都覺得背後發涼。
那豈不是,夜夜夢見他驚醒,醒來再一睜眼,還是他?
這也太酸爽了些。
且走一步看一步,蘇瑤將自己整個悶在被中,竭力將這些都從腦海里清出去,放空自己,專心入睡。
可過了好半晌兒,殿內還能聽見一聲幽幽嘆氣聲。
雨過天又晴。
見慕衍沒有再如那日一般,直白地將心意都攤出給她看,恢復成以往的溫文模樣,蘇瑤鬆口氣,漸漸地就放鬆了許多。
每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過得自在極了。
等到給堂妹過完生辰後,她便開始琢磨,該給慕衍送上些什麼。
慕衍生於六月,很快就要到他的生辰。
蘇瑤搖著團扇,捧著盞冰沙,絞盡腦汁地在藤蓆上思索著,還把月枝和流霜都叫到身邊出主意。
三個小娘子嘰嘰喳喳地湊到一起。
誰也沒想出個能服眾的好主意。
流霜隨口道,「這般熱的天,還好六殿下素來低調,若是大辦生辰,才是真的折騰人。」
蘇瑤手上頓了下,心裡嘆氣。
流霜只想到了天熱,她可是心裡透亮。
分明是承熙帝不喜歡他,才從沒有給他做過臉,賜過宴。
慕衍如今又是寄居在齊王府,即使齊王叔慈愛,對他們這些小輩都關愛有加,但慕衍那個性子,又哪裡肯給人找麻煩的,自然不願大辦。
小娘子的思緒飄遠,又想到了葉才人。
這般熱的天氣,她當年居然要膽戰心驚地躲在冷宮裡,一個人獨力將慕衍生下來,藏好,再想方設法地養活他。
那麼一個膽小怯弱的女子能做到這一步,當真是了不起。
對了,說起來,她好像有一陣子沒見到葉才人來鳳儀宮了。
蘇瑤問了出來。
月枝與流霜面面相覷。
還是月枝開了口,艱難道,「我聽聞……近來林美人時常讓人去召葉才人敘話。」
?!
蘇瑤愣住,緊接著就慌了。
落到林美人手裡,慕衍的阿孃還能討著好?
她將手中冰碗擱到几案上,就要下榻,急促問道,「這事姑母知道嗎?」
流霜連忙上手去扶,「娘娘自然是知道的。」
她噗嗤一笑,「娘娘讓醫師去給葉才人診了脈,說她中了暑氣,需得靜養,這些時日,便不要再出門了。」
蘇瑤鬆口氣坐回去,小聲埋怨她們兩個,「你們回話也說完整些,這般大喘氣,嚇了我一跳。」
流霜就笑,「縣主這麼關心葉才人,是因著六殿下的緣故嗎?」
她笑得太促狹,惹得蘇瑤臉紅了一下。
「跟六郎有什麼關係,葉才人待我也很好,還親手給我做過衣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