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慕衍對她到底有沒有那種心思……
蘇瑤忍住想嘆氣的心,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索性敷衍幾句,便道自己要回去歇息了。
慕衍自然不會不答應。
少年神色不明地目送那道嬌小窈窕的身影回去內室,消失在微弱的光,幽深的影裡。又在窗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離去。
臨去時,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袖袋,內中的鎖匙安然不動。
並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
轉眼又過了半月。
蘇瑤心裡存了疑心,便處處留意起來。
很快就發覺,當真是處處都有破綻。
慕衍待她,的確是好得過分。
她不經意的一句話,慕衍都能記住;她說過喜歡的物件,無論是難得的珍寶,還是坊間不入流的、需得排隊趁熱吃到的小食,慕衍總能及時捧給她;她想做什麼,慕衍從不嫌煩,告假擱掉手上的事,就有無窮無盡的耐心陪她一道去……
凡此種種,數不勝數。
即便是她的親兄長,敬國公世子蘇兼,只怕也得極其勉強才能做到這等地步。
如此一來,蘇瑤真的開始犯愁起來。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慕衍,卻又在他黯然離去之後,望著他的背影,心神不安。
等到月枝取來新裁的裙衫,說是姑母為相看的賞花宴備下時,蘇瑤一個恍神,就打翻了手中的茶盞。
這才想起,再沒幾日,便是賞花宴了。
而在齊王府裡,鄭培望著數日裡陰沉不語的主上,也小心翼翼地提了句,「殿下,再過幾日,可就是賞花宴了。」
42 第 42 章 「阿瑤喜歡便好」……
蘇瑤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不安。
是察覺到一貫親近的兄長, 對她有了別的心思?還是,為著慕衍與話本里的暴君,又有了相似之處?
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這不安就像是小蟲子一樣, 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她的心, 讓她時不時就望著窗外春色花影而出神。
這異樣,不光是月枝流霜, 連蘇皇后都察覺了, 但卻沒有出言詢問。
瑩雲憂心忡忡地將此事稟告時, 蘇皇后也只瞥了眼庭院中,端坐在亭中點香的少女背影,淡聲道,「阿瑤如今大了, 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那若是縣主也屬意六殿下呢?
這句話堵在瑩雲喉嚨裡, 到底沒有問出來。
月枝和流霜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司衣房送來了新制的裙衫, 送來時, 月枝就捧到了亭中, 「縣主, 可要回房試試尺寸?」
蘇瑤心裡存事, 又見賞花宴迫在眉睫, 一個不留心, 就打翻了茶盞。
瓷片碎了一地,還有幾滴茶水濺到她的裙踞上。
一旁的婢女連忙上前來收拾。
蘇瑤不緊不慢地將篆字銅印提起,收到木盒中, 看著託盤,半晌兒,才吩咐了句,「將這香送到正殿去。」便隨著月枝進屋去試衣衫。
冬日多著紅紫, 春夏常用淺色。
折枝山茶紋的百褶如意月裙,卷葉相思的琵琶衿散花上襦,雅緻清新,又不失別致,再適合這花紅柳綠的時節不過,將小娘子的氣度襯得更加出塵脫俗。
流霜看著看著就拍起手,笑道,「若是再插戴上,去歲縣主生辰時,六殿下送來的那套碧玉流蘇頭面,縣主便真如畫捲上仙姿玉貌的仙女一般!」
月枝欲言又止,見蘇瑤垂著眼簾,不甚開懷的模樣,伸手就攔住口無遮攔的流霜,三言兩語將她打發了出去。
回過身,就聽見蘇瑤吩咐她,「月枝,你去把六郎送的那副頭面尋出來,賞花宴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