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說著,一道往觀賽的高臺去了,竟沒一個搭理孫十郎的。
被無視的孫十郎咽咽口水,湊到指使人停靠車架的鄭培身邊。
「我這是被縣主和殿下輕輕放過了?」
鄭培笑得肩膀都在抖,他拍拍孫十郎的脊背,諄諄善誘,「縣主在,殿下不會留意你,殿下在,縣主不會拿你怎麼著,所以,你說呢?」
孫十郎露出茫然神色,倒是跟他一塊來的週五郎若有所思。
等鄭培安頓完車架再回來,就湊了上來。
「鄭兄,咱們都是殿下這一條船上的,您也給我們透個準信,殿下跟縣主,現下這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一旁的張四郎也是蠢蠢欲動。
「要說起來,咱們殿下可也到了該議親事的年歲了,我家裡可就有長輩琢磨著,想往齊王府送人了呢。」
鄭培放眼往高臺處望去,遠遠的,就看見,臺上最好的座次上,那兩道坐得極近的身影。
「什麼關係?」
他笑得多少有幾分看熱鬧的意思。
「也就是襄王終於隱約察覺到幾分自己的心意,神女還毫不知情的關係。」
到底是熟人,鄭培說了心裡話。
「若是你肯信我,便管好家裡的子弟,千萬別往長寧縣主跟前湊。當然了,也別打歪主意往殿下跟前送人。前幾日,齊王府裡可才打死了個爬床的婢女。」
孫十郎嘶了聲。
「不過是個自己送上來的婢女,看得上就收用,看不上就趕出便是,殿下他下手能有這般狠?」
週五郎簡直恨鐵不成鋼,下了大力拍了拍身邊這麼多年都沒開竅的糊塗郎君。
「你真當殿下都跟你似的心慈手軟啊?你也不想想,當年與我們一道欺負殿下的那幾家紈絝,現下為什麼都在洛京銷聲匿跡了?」
……
那群人嘀嘀咕咕的,蘇瑤絲毫不知情。
寬闊平坦的馬球場內,錦衣勁裝的郎君們正騎在馬上,在向高臺致意,個個挺直腰身繃起臉,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臺邊的樂師們也都卯足了勁,歡快高昂的龜茲樂曲才起了個頭,就已經聲聞九霄。
都是知色慕少艾的年歲,不少兒郎都在偷偷摸摸往臺上小娘子們的方位望去,暗自下定決心,一會要好好表現,好俘獲小娘子們的芳心矚目。
尤其以一襲紅衣,燦若朝霞的長寧縣主收穫的視線最多。
蘇瑤早就習慣了旁人各式驚艷的目光。
她不僅毫不在意,還坦蕩蕩地將場上的郎君們挨個掃了一遍。
若是看見俊朗好看的,衣衫別致的,還要饒有興致地多看上幾眼,以至於發現自己被矚目的那位郎君往往面紅心跳,忍不住將腰板挺得更直幾分。
慕衍微微蹙眉,仔細替身邊小娘子將面紗再放下幾寸,「要揚塵了,阿瑤且遮著些。」
蘇瑤的目光打了個轉,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眼熟之人。
倏地就看見了在最後方,金轡玉鞍,朱衣張揚的慕珏。
可那人連看都沒往臺上看一眼。
她也只當沒看見。
也不知怎地,他們這些年不知怎地,越走越遠,早就不復兒時關係親近。
似乎是自那年他指使人去打了慕衍開始?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蘇瑤也沒多想,她跪坐在厚厚的茵褥上,伸手拈過一枚林檎果,瞧那果子青裡透紅的,煞是可愛,這會兒便有些意動。
可唇上還有胭脂呢。
蘇瑤嘆口氣,在心裡默唸,回宮還有,回宮還有,她要忍住,忍住……才戀戀不捨地將果子放了回去。
慕衍只看她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