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了兩年,第二次十五年,一開頭便決心要一個孩子。
咪咪出世時似一隻小貓,故有這樣的小名。
到家,女傭愉快地說:「新洗衣機已經送來。」
自從她駕到以後,一年總有好幾樣電器報銷。她說話十分有技巧,譬如說:「熨斗忽然壞掉」,「電話掉地上破裂」,完全象集體自殺,與人無尤。
漸漸學會她的口氣,異常管用,象「報告已經失效」,「工作死期無法接觸」等,完全沒有抬頭,不知是誰的錯,老闆聽糊塗了,隨便抓個她平時不喜歡的人來出氣,事情不了了之。
我喜歡向沒有知識但有聰明的人學習,他們那一套不講理、原始,令人難堪,但往往行得通。
受過教育的女人事事講風度,連唯一的武器都失掉,任由社會宰割。
總算到家了,扭開電視,擱起雙腿,開始甜蜜的週末。
電話鈴響,還真不想聽。
「我是你前夫。」
真想仿好萊塢女明星冷冷而性感地問一聲:「哪任前夫?」
但身上背著三千年文化的包袱,不能豪放到這種地步,故此守禮地:「有什麼事?」
「我剛才見到你。」
「在什麼地方?」我納罕。
「你沒睡好,還是怎麼的,看上去足有五十歲。」
什麼?我坐直。
「你同一個老公公在一起,玉梨,那是很壞的選擇。」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一個下午都與咪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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