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華肅然起敬。
悅時輕輕取起一本,開啟來讀。
看了一會兒,她愣住,一臉不置信,又取過第二本。
冠華問:「是小說還是散文?」
悅時不答:又取過第三本第四本來翻開。
「怎麼了?」
「你來看。」
悅時的表情震驚兼困惑。
冠華充滿疑惑,是怎麼一回事?
他接過原稿來讀,一本、兩本、三本,以致十本、二十本,他一邊看一邊流汗,他與悅時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尤其是悅時,像是給人重重打了兩記耳光。
「怎麼可能,」她喃喃地說,一邊坐倒在地,「他不是個作家嗎。他寫的,竟是這些。」
一本本厚厚原稿,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宇,悅時自童年起天天都見父親伏案苦寫,寫得背脊佝僂,寫得頭髮斑白,原來他寫的,都是這些。
「一九七三年五月十二日天晴,中午起來,漱口洗臉閱報,無大新聞,早餐吃麵包香腸,已經吃膩,明日最好改吃粥,阿姨來電,說下個月決定移民,下午無事,上街買書看,分別為……」
這是世上最詳盡的日記,他把生活中每件瑣事都記錄下來,連橘子幾多錢一斤都寫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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