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罰跪?」
「哈哈哈哈!」教室裡爆發一陣大笑。
「源清素,你這傢伙也太沒出息了!」
「都二十歲了,還會被自己母親罰跪!哈哈哈!」
「你們懂什麼?」源清素不以為然,「看不起病的人,為什麼不去銀行搶別人的錢?為什麼社會能穩定執行?不就是因為有人管著嗎?」
在下課鈴聲中,他大聲宣佈:
「隨心所欲,沒有任何人能經受得住考驗!要想幸福,就必須把理性的枷鎖,套在所有人脖子上!」
從此以後,源清素的同學,都覺得他應該去做政治家。
但他們本人,一點也不想生活在被源清素這種傢伙管理的社會中。
誰受得了脖子上套根鎖鏈?又不是狗。
就算是狗,恐怕也不願意被拴著吧?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狗都不如的人數不勝數,唯獨沒人真的是狗,所以不知道狗到底願不願意被拴著、被閹割、被關在家裡。
它們只能服從強者,也就是人類的審美。
儘管沒討論出結果,但教授好像已經心滿意足,說:
「各位同學,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醫生,光記住醫書上的內容還不行,哲學、倫理、《醫師法》都要學習。好,下課!」
源清素給筆蓋上筆帽,合上書,走出教室。
十一月,走廊裡總是透著一股子陰涼,因為又是醫學部的走廊,所以讓人下意識聯想到地下室和屍體。
穿白大褂的源清素,走在陰冷的走廊,給人一種陰鬱美。
醫學部健康綜合科的女生較多,對她們而言,看源清素走路,大概是冬天來上課的唯一安慰。
離開大樓,眼前是一片樹林,樹林裡就是「三四郎池」。
『池邊椎樹的果實已經成熟了,為什麼我和御子的愛情還沒結果呢,唉!』源清素邊想著,邊朝「安田講堂」走去。
陽光撒在他白大褂上,折射著炫目的光芒。
這麼一來,源清素又從一名技術高超的陰鬱醫生,變成陽光開朗的明星醫生。
一切都很襯他。
快走到文學部時,往東大正門方向看去,柔和的秋日陽光,灑在銀杏大道上,一樹金黃。
銀杏看起來挺拔、高貴,使秋天這個時節也變得從容與體面。
「安田講堂」上的巨大時鐘,已經指向12:15,下課五分鐘了,那兩個人依然沒來。
午後耀眼的陽光落下來,照得周圍像是在發光。
源清素站在「安田講堂」附近像是城牆垛口的位置,曬著太陽,發起呆。
昨天從紫宸殿出來,三人沒有逗留,直接返回東京。
白子依舊守在秘境入口,坐在鳥居的橫樑上,晃蕩著雙腿。
回到神社,源清素環顧一圈客廳,問白子:「諾依呢?」
「房間裡玩遊戲。」
過了一會兒,金髮飄揚、身形挺拔的公主出來了,手裡拿著遊戲機,修長的手指不斷操縱著。
她穿了一件淺藍色吊帶裙,外面披了薄紗似的、半透明的白色外套。
「給我錢,我要去買遊戲。」
「……」
「還有,多給我一點神力,我怕冷,不想穿厚衣服。」她頭都沒抬。
「……諾依小姐,我們不是主僕,沒有任何上下級關係,你不用聽我的,我也沒有給你發薪酬的必要。」
「啊?」諾依終於從遊戲機上抬起視線,一臉『你莫名其妙地說什麼、趕緊給我錢」的叛逆少女表情。
「我明白了。」源清素放棄了,「明天下午,我陪你一起,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