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畫?」源清素指著掛軸。
淑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是菊池契月的畫。」
「哦。」源清素點頭,又看了兩眼,他轉過身來,坐在榻榻米上,「一條真哉,還有那個幸子,是怎麼回事?」
淑子連忙跪坐在他腳邊,邊倒茶,邊說:
「幸子是我的女兒,是一名舞伎,快滿二十歲了。」
源清素聽著,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要想成為藝伎,先做舞伎,舞伎除了學習技藝和接人待物,要想成為藝伎,必須舉辦「換襟」。
所謂換襟,就是將和服裡面衣服的領子顏色改換,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舞伎需要舉辦換襟儀式,在儀式上展現自己,打出知名度,方便客人們都知道有這麼一位藝伎,而這就需要一大筆錢。
絕大多數的舞伎,肯定不會有這麼多錢,這時候就需要一位出錢的「老爺」。
「老爺」出錢,替中意的舞女舉辦換襟儀式,甚至可以直接包養這位舞女,舞女也要為「老爺」獻上第一次。
漂亮的舞女,很多人搶著做老爺,這時候,悲劇、喜劇就產生了。
作為擁有選擇「老爺」權利的「媽媽」們,遇到這種情況,有高興,也有為難。
這個叫幸子的女人,就同時被作為貴族的一條真哉,和作為武士的真田初看上。
兩人地位相當,又因為貴族與武士之間的矛盾,在爭搶時毫不留情,「媽媽」只能兩邊為難。
「大人。」解釋完,淑子滿含期待地看著源清素。
「這裡不是茶屋,是花街?」源清素問。
淑子一愣,回答:「是茶屋,也是花街。」
「不行。」源清素站起身,「待會兒一條真哉回來,就說我回去了。」
「回去?審問還沒開始呢!」一條真哉暢快的聲音傳進來。
門被開啟,他昂首闊步走進來,身後跟著一位少女。
少女身材豐滿卻小巧玲瓏,膚色白皙,櫻桃小口,長得很可愛,應該就是那位幸子。
「愣著做什麼?」一條真哉邊走進來,邊對那些藝伎說,「唱小曲兒,彈三絃琴,敲小鼓啊!」
「你玩,我先回去。」源清素說。
「難道你真和神道教有聯絡?怕了?快坐下。」一條真哉左手把他按回座位,又招呼那個叫幸子的少女坐身邊。
源清素嘆了一口氣。
「又不是不審問,怕什麼!」一條真哉說,「我問你,你和那個糸見沙耶加,什麼時候認識的?」
「……四月末。」源清素回答。
幸子給兩人倒了酒,乖巧地坐在一邊兒,好奇地打量兩人。
「發展到什麼程度?做過沒有?」一條真哉喝了一口酒。
「沒有。」
「那個人,和我的幸子相比,哪個更漂亮?」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審問,不如說在挑逗幸子。
源清素知道不回答也沒關係了,索性端起酒杯,聽藝伎們彈唱。
「我怎麼就成真哉大人您的了。」幸子不滿道。
「真田初那傢伙還敢跟我搶,我打斷他的腿。」一條真哉豪飲一口。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喝不了幾口,一條真哉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他半躺著,靠在憑肘幾。
「跳舞吧。」他從衣兜裡,拿出一大把錢撒出去。
藝伎們頭髮上、和服衣領上,全是嶄新的紙鈔。
她們嬉笑嫣然,一個個開始搖擺身姿,甚至刻意把胸口拉大,方便待會兒能多接住一些錢。
淑子上來勸酒,作為舞女的幸子,雖然得一條真哉喜歡,但作為舞女,在有藝伎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