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一次去私塾兼職時,深夜她都在街頭演奏,出於同樣被生活所迫的共鳴,我伸手想幫她拿琴盒,她表現出得十分抗拒。
「當時我以為,琴盒裡是她好不容易攢的錢。直到我昨天在千葉看見她,才敢肯定,她就是三千子,另外一個琴盒裡,應該是玄象琵琶。」
「為什麼瞞著姬宮十六夜?」比起柳生三千子的事,神林御子率先問了這個問題。
「打消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如果僅限於官方修行者,我不喜歡,太淺薄。」
「官方修行者還好說,神道教的人,全是以私慾為先。」神林御子轉頭看向源清素,「你知道這有多困難嗎?」
「辦法永遠比困難多。」源清素回答,「九組的宗旨有兩個,一,保護家人;二,不想冒險討伐妖怪。對於這樣的人,如果我們有了足以改變規則的權利,輕而易舉就可以拉攏。」
「但你現在沒有這樣的權利,我也沒有。」
「糸見沙耶加很在乎她妹妹。」
神林御子停下腳步,源清素也跟著停下來。
兩人打著傘,在雨中對望。
「為什麼一臉嫌棄地看著我?」源清素說,「我會用她妹妹威脅她,但不會真的對她妹妹做什麼。」
神林御子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漫長的梅雨中,別的花會被淹死,但紫陽花雨水越多,越是充滿活力。
來到車站,乘坐下行的電梯,來到車站月臺。
最近月臺的柱子漆成了綠色,像是抹茶味的捲筒蛋糕。
十分鐘過去了,源清素等著神林御子開口,但她沒有開口。
月臺前,他疑惑地歪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神林御子露出『別以為你能猜中我言行』的冷笑。
源清素像是背誦《聖經》般說:「我喜歡腿好看的女人,在其他各種條件都大致相等的情況下,壞女人更讓我著迷。」
他接著說:
「有的女人會偶爾面露殘酷的表情,我最喜歡這種表情。我一看見這種表情的女人,就覺得心跳加快。」
電車轟隆著駛進車站,源清素的話也像電車,撞進神林御子的世界觀。
她抱緊手裡的課本,後撤了一步,手裡滴著雨水的傘,已經隨時準備使出「神道流」。
「不過即便是壞女人,」源清素還在說,「也不能壞得露骨,越是壞,就必須越聰明。」
「你夠了。」神林御子打斷他。
「這些都是書上看來的,絕對不是我說的——我說不出這麼簡練精闢的話。」
神林御子臉上寫滿不信,和源清素一起走進電車。
「接著說九組的事。」她說,「你做決定之前,好像沒問過我支不支援,是吧?」
「你難道不支援我?」源清素反問。
說著,神林御子坐在最靠近門的位置,源清素隔了半米,坐在她身邊。
對面原本低頭玩手機的都市女郎,下意識抬頭看兩人一眼,然後第二次抬頭,確認似的看源清素第二眼,第三眼就略帶害羞了。
而電車裡的男性,早就有意無意地看向神林御子。
「如果真的是為了打破隔閡,減少傷亡,我當然支援,但如果是為了權力之類……」
「殺了我?」
「傻孩子,我怎麼會殺你呢?」神林御子語氣溫柔,「從圖書館和你搭話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一道咒,你要是死了,我活著也沒了意義——我只會把你永遠關在神社。」
「那也不錯。」
「每天只能種菜、打掃衛生、味增都要自己研磨,沒有手機,不能看電影,不能玩遊戲,這樣的生活也沒關係?」
「不是還有你嗎?白子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