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做人偶,一會兒送給一個人,一會兒又被挪到另外一家,藤原紫乃心裡滿是怒火和不滿。
但她明白自己的職責,或者說用處,她不會反抗。
這是出生在藤原家的咒,優渥的生活,維續家族的使命。
帶著這樣彆扭又順從的心情,她離開從小長大的京都,來到東京。
沒想到第二天就見到了源清素,一個對兩個女人一心一意、想洗女人襪子的好色之徒。
她心裡隱約鬆了一口氣。
但現在……
「或許他早就快到『聖明自在』的境界,只是最近剛好突破。」她對源永德說。
「那也很厲害啊,」源清美下意識說,「清素哥才修煉兩個月誒。」
藤原紫乃陷入沉默。
這個人一共才修煉了兩月——這句話反反覆覆迴響在她腦海里。
她心情煩躁,煩源清素為什麼天賦這麼好?煩他為什麼當初不留在源氏?又煩自己為什麼是藤原家的公主?煩父親的勢利,煩所有一切。
「這樣的人,為什麼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呢?」她又開始對這個感到煩躁。
「他或許是和那個人很像。」源永德突然說。
三人看著他。
「平時隨性,但一旦被惹怒了,一怒之下,天翻地覆,你們想到誰?」源永德看著她們問。
「想到誰啊?」源清美立馬說。
源永德情不自禁放低聲音:「柳生家是怎麼沒的?」
聽到柳生家,不,應該是滅掉柳生家的京都之主,三人的心忍不住停了一拍,不寒而慄。
柳生家延續了五百年,代代族長是歌仙,和源氏的差距只在血統上,這樣的名門望族,惹了京都之主,說滅門就滅門。
全族上上下下,只剩叛逃的柳生三千子。
「永德叔的意思,是源清素有京都之主那樣的器量?」藤原紫乃很關心這個問題。
「不,我是說性格……」說著,源永德突然沉默下來。
源清音連忙問:「父親,怎麼了?」
「我在想,姬宮十六夜會讓我們做什麼?」
「不是說緝拿柳生三千子嗎?」源清美疑惑道。
源永德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出擔憂,笑了一下說:「如果大家都像小美你這樣單純,那世界就太平了。」
「永德叔!」源清美發出不滿的聲音。
「我想不用太擔心,」源清音說,「源清素不是警告我們了嗎?如果真要對付我們,以他們的實力,還有京都之主的文書在,沒必要特意這麼說。」
「咦?」源清美疑惑地看著她,「音姐,你不是討厭清素哥嗎?」
「討厭一個人,就失去冷靜,把那個人全往一個方向想,小美果然很單純啊。」源清音笑道。
「嗯——,討厭!」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藤野紫乃也忍不住笑了,心底湧出羨慕。
「只要不涉及家族,清音還是很冷靜的,這我就放心了。」源永德欣慰地點點頭。
「父親!別把我說的跟小美似的!」
「我怎麼了?!」
眾人一起笑出來。
源清美拉著藤原紫乃:「紫乃姐,我們出去玩吧?東京和京都好多好多不一樣呢。」
「好,我去換衣服。」
「嗯,我和音姐在樓下大廳等你。」
「順便預定下午茶。」源清音想起似的說,「這家酒店的英式下午茶很不錯,紫乃姐可以試試。」
「好啊。」藤原紫乃笑著說,暫時放下心裡的事情。
窗外的庭院鬱鬱蔥蔥,六月的雨像霧氣一般灑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