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用的是神君那張臉,慈悲又平和,算不得太出眾,但很威嚴。
他自己這張臉則要鋒利許多,面無表情時一瞧就是個不好惹的,配上那身紅,更是透出幾分煞氣。
估計他和非亦站在一起,他更會被更多人當成魔頭。
知道的是他拜堂,不知道的八成還以為他是去搶親的。
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院子門口,無影和無蹤高聲長喝:&ldo;迎新娘!&rdo;
應向沂:&ldo;……&rdo;
和新娘比起來,妖后這個稱呼竟然還顯得不錯了。
院門被開啟,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到這份上,就是應向沂想逃,也逃不掉了。
他硬著頭皮出去,和無影無蹤等人打了個照面,二人一愣:&ldo;妖后,您的蓋頭呢?&rdo;
髮帶很長,一側垂到了肩頭,應向沂隨意地撥了下:&ldo;這呢。&rdo;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紛紛轉過頭,看向隊伍最前面騎馬的人。
按照民間的風俗,迎親該有新郎來做,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八抬大轎,將新娘子從孃家接到自己家。
在妖界,這些形式都化簡了。
遲迢騎著馬,帶著屬下,將應向沂從住的宮殿接到寢宮,便算是迎親。
隔著長長的迎親隊伍,應向沂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眸子。
遲迢顯然也不適合穿紅,白衣尚且能壓住三分妖氣,紅衣如火,便襯得他那張艷色無邊的臉更加勾人。
活似個妖孽。
應向沂想,如果他是來搶親的魔頭,那遲迢就是禍亂天下的妖妃。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種妖妃就該被鎖在深宮裡,日日承歡,禍亂宮闈。
應向沂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他不僅鎖不了遲迢,還要被逼著穿上嫁衣。
遲迢並不在意他的蓋頭,很快就一聲令下,遲疑的迎親隊伍重新開始活動,眾人不再糾結新娘的蓋頭,將應向沂請到了轎輦上。
大丈夫坐花轎,除了羞惱以外,應向沂還覺得挺新鮮。
他撩著窗簾看沿途的風景,看著他們穿過小半個妖殿,走向最豪華的正殿。
妖殿很大,院子和正殿的距離卻很近,應向沂以往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遲迢給他安排的是最近的住所。
在不便透露身份的情況下,遲迢也私心的讓他們挨的更近一點。
和妖戀愛與和人戀愛是不同的概念,和異性在一起與和同性在一起也是不同的感覺,這是應向沂曾經排斥遲迢的兩個主要原因。
但現在再回頭看這些,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了。
遲迢在一些地方的小心思,總能讓應向沂動容不已。
宴請的賓客不多,迎親隊伍到的時候,賓客已經都在正殿中坐著了。
一眼掃過去,非亦和六殿都在列,位置很靠前,可以看出來在遲迢的心目中,這兩人算是重要的朋友。
應向沂和遲迢拉著紅綢,並肩走進正殿。
牽紅也是民間成親的習俗,除了一些不方便實現的,遲迢將所有的習俗都保留了。別人都是講究入鄉隨俗,他們本該用妖族的成親方式,遲迢卻選擇了應向沂熟悉的一切。
應向沂很感動,感動得快哭了。
如果遲迢能為他換上嫁衣,就更感動了。
非亦和六殿對著他擠眉弄眼,應向沂嘴角抽搐,狠狠剜了他們一眼。
這兩個幸災樂禍的傢伙,只顧著看他的熱鬧,完全沒有幫忙喚醒遲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