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灌了大半杯茶水,壓下滿心燥欲,清了清喉嚨:&ldo;不會穿嗎?要不要為夫進去幫幫你?&rdo;
隔著屏風,都能感覺到遲迢的抗拒:&ldo;不,不用!我自己能行,快好了,你再等等,別催我……&rdo;
嫁衣繁複,當初為了幫應向沂穿上,他特地去研究了怎麼穿,但到自己穿的時候,卻總是別彆扭扭的。
遲迢手忙腳亂,越忙越出錯,扯著袖子的時候沒注意,一腳踩在了裙擺上,碰得屏風都晃了晃。
多虧他及時抓住桌子,才沒有摔倒。
然而不等遲迢鬆一口氣,小腿就被人拍了兩下。
他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這才發現應向沂不知何時悄悄過來了,正單膝跪在他身後,提著被他踩到的裙擺。
應向沂的聲音很啞,仰視他的眼底蘊著明明暗暗的火光:&ldo;抬腳。&rdo;
遲迢呆愣愣地抬起腳,任由他將裙擺抽出來:&ldo;你什麼時候過來了?&rdo;
應向沂一手提起他的裙擺,一手捏住了他抬起來的腳踝:&ldo;剛剛,你摔的時候。&rdo;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遲迢的臉唰一下紅了:&ldo;沒,沒摔,我站穩了,你可以出去了。&rdo;
遲迢的腳踝很細,應向沂一隻手就能圈過來,隔著一層褻褲,他輕輕捻了兩下:&ldo;我要是出去了,你一晚上都穿不好這嫁衣,我留下來幫你。&rdo;
遲迢:&ldo;啊?&rdo;
應向沂:&ldo;嗯。&rdo;
遲迢沒辦法,只好答應。
他一隻腳不受力,提著嫁衣的下裙,半趴在桌上,晃了晃被握住的腿:&ldo;你快鬆開手,我要站不住了。&rdo;
這話說得跟撒嬌似的。
應向沂眸光微黯,捏著裙擺的手緊了緊,似乎是猶豫了一秒,驟然向上掀起。
遲迢不明所以,低頭看去,就看到火紅的裙擺落下,像紅蓋頭一般,蓋住了應向沂的眉眼和頭髮,順著頸線往下,無力的垂在背上。
他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識想往後退,卻忘了自己的腳踝還被人抓在手裡。
大腿上一痛,隔著一層布料,能夠感覺到牙齒的尖端。
噼裡啪啦,桌子上的東西滾了一地,燭火搖曳,晃得屏風上都是混亂的影子。
遲迢翻了個身,仰面靠著桌子穩住身體。
沒抓緊的下裙滑落,如同一朵鮮艷的紅玫瑰,在地面上綻開。
眼前不再是紅通通的昏暗之地,應向沂抬眸看去,對上遲迢驚魂甫定的眼。
像受驚的小鹿一樣。
應向沂心裡一軟,握著他的腳踝,放在自己的膝蓋上:&ldo;這樣能站穩嗎?&rdo;
遲迢眨了下眼,直了直身子。
&ldo;看樣子是能。&rdo;應向沂仍舊單膝跪地,眉眼裡浸滿了笑意,&ldo;方才想到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和你說。&rdo;
他把嫁衣的下裙提起,遞給遲迢:&ldo;在下傾慕尊主已久,願為你裙下之臣。&rdo;
遲迢捏著裙擺,俯下身,親了親他的額頭:&ldo;本尊允你生生世世,不為臣,與與我並肩而立。&rdo;
在應向沂的幫助下,遲迢很好了嫁衣。
嫁衣如火,襯得遲迢那張穠麗的臉更加妖冶,眸光流轉之間,便有千萬種絕色風情。
燭火映出相擁的身影,應向沂將他的小白龍整個抱起,放在桌上,拆開了遲迢綁好的頭髮:&ldo;還是沒備齊,只有霞帔,少了鳳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