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塵斂容。
看來來不及了。
他跑不了，小女孩又跑得太慢。
他只能把小女孩擋在身後，對那兩個壯漢說：&ldo;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還是別白費功夫了。&rdo;
兩個壯漢怒火中燒，其中一個踢了他一腳：&ldo;媽的，晦氣。遇到個多管閒事的。&rdo;
他吸了一口涼氣，蜷縮起雙腿。
&ldo;就這麼細胳膊細腿的還想逞英雄呢。&rdo;其中一個男人嘲笑道，直接伸手去拽他身後的小女孩，&ldo;這臉還挺漂亮的，趁早鬆手，別逼老子糟蹋你那張好臉。&rdo;
商言塵聽到身後傳來壓抑的啜泣，轉身將小孩抱在懷裡。
&ldo;沒事，警察很快就到，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rdo;
他閉著眼，彷彿在囈語。
那個男人沒拽成功，更火了，又是一腳踢在他腿上。
&ldo;媽的，今天就算天王老子要來了也得揍你一頓。&rdo;
商言塵弓起背，儘量保護住要害。
如果賀徵在就好了。
他腦內突然冒出這幾個字。
如果賀徵在這裡，就可以輕鬆制服這兩個人，把小女孩救走。
甚至他們都不會受傷。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可是，賀徵不在這裡。
怒罵和疼痛似乎在逐漸遠離，他的意識和身體漸離漸遠。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忍耐，不要出聲，一切都將過去。
胸前有什麼小小的硬東西硌著面板，他被這隱隱的疼痛喚回現實。
是釦子。
耳邊的一切都清晰起來，他聽到了恐懼的哭聲，和各種汙言穢語。
現在不是十幾年前。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孱弱無力的孩童。
他能做很多事。
他手按向紐扣。
賀徵不在這裡。
又好像在這裡。
那枚小小的扣子，似乎蘊藏著神奇的力量，將溫度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他全身，治癒傷痛。
賀徵不在這裡，他就成為賀徵。
他胡亂在地上摸索著，抄起那個空飲料瓶，向眼前高大的男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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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讓他去那裡?&rdo;
&ldo;我本來想和他一起去，但他跑得太快了，我又在報警，就慢了一點。&rdo;
商言塵半夢半醒間，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好像是賀徵和隋星緯的。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上眼皮卻像灌了鉛，怎麼都抬不起來。
他只能迷迷糊糊地聽著兩人對話。
&ldo;你為什麼不攔著他?為什麼不是他去報警你走前面?&rdo;
&ldo;我……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了。&rdo;
&ldo;然後呢?你就看著他捱打?&rdo;
&ldo;我幫忙了啊!可我又沒打過架，只能替他捱打。&rdo;
兩個人的對話出現短暫的停滯。
良久，賀徵說：&ldo;我就不應該讓他跟你們出去。&rdo;
&ldo;我們也不知道會遇到拐賣兒童的啊!這難道不是那群拐賣犯的錯?&rdo;
商言塵的意識再次飄遠。
他掀開沉重的眼皮時，天已經黑透了。
映入眼簾的是蒼白的牆壁，病房裡充斥著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