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抬起另一隻爪子，把商言塵的手也按到自己頭頂。
戴著羊毛手套的手，和戴著皮革手套的手，疊放在一起，哪邊想先離開，伯恩山犬就會用大爪子不停扒拉，發出嚶嚶的叫聲。
他們只能暫時把手放在一起，任由厚厚密密的狗毛在掌心蹭來蹭去。
兩個人都沉默了。
狗主人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ldo;珍妮，你也太厲害了……哈哈哈……&rdo;
聽到主人的誇獎，伯恩山哈著熱氣，尾巴飛速轉動。
哦天哪有兩個人類一起摸我，我真是太幸福了。主人也在誇我，主人也喜歡我!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狗。
它驕傲的面容如實表達出這樣的情感。
賀徵悄無聲息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放在商言塵的手上。
手掌的溫度，似乎要透過冰冷的皮革，傳遞到羊毛手套內部。
商言塵笑出聲來，手順著伯恩山柔順的毛髮而下：&ldo;那就先一起摸它吧。&rdo;
賀徵應了一聲，默契地撫摸伯恩山犬另一邊的長毛。
&ldo;那個……我問一下……&rdo;一個陌生的中年男聲打斷悠閒的擼狗生活。
幾人幾狗一起看去，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頂著滿頭的雪，用蹩腳的英文問：&ldo;你們知道b酒店怎麼走嗎?&rdo;
b酒店，正好是商言塵和賀徵住的那家。
他的頭髮本來就有一點白，現在雪沾在他頭上，便顯得他白髮蒼蒼。
因為沒有人立刻回答他，所以他又問了一遍，這次是他應該看出來，賀徵和商言塵和他是同一個國家的人，所以用他們的母語，專門對著看起來比較溫和的商言塵問：&ldo;小夥子，b酒店怎麼走?&rdo;
商言塵臉色煞白，匆忙把頭低到胸口。
他無意識地抱緊身邊的大狗，而伯恩山好像也能感覺到他的顫抖，緊緊和他依偎在一起。
&ldo;誒，我問你話呢。不知道好歹回一聲啊。&rdo;中年男人不滿。
商言塵雙眼失焦，嘴唇顫動，用很奇怪的語調，機械地問：&ldo;為什麼要問我呢?&rdo;
&ldo;啊?&rdo;
&ldo;為什麼，要向小孩子問路呢?為什麼要讓小孩子給你帶路呢?雖然下雪天，年紀大的人不好走路，但是、但是可以找警察啊，還有其他強壯的人……&rdo;他彷彿變成程式錯誤的機器，不受控制地輸出連自己也不明白含義的語句。
&ldo;你到底在說什麼啊?&rdo;
賀徵攬住商言塵的肩，冷淡地指了個方向。
中年男人說了聲「謝謝」，嘟囔著走了。
&ldo;沒事，塵塵。&rdo;賀徵用力摟住他的肩，&ldo;他已經走了，沒有壞人。我在這裡，沒有人能把你拐走。&rdo;
&ldo;嗯。&rdo;商言塵頻頻點頭。
但他還是在發抖，根本說不出連續的語句。
本來想再擼一會狗，但他恍恍惚惚的，實在不在狀態，連狗狗們都能看出他的驚慌，賀徵只能先和狗主人告別。
他把商言塵扶到另一邊的長椅坐下，張開手臂，用力地擁抱他。
商言塵身體僵硬，就像一塊堅冰，根本給不出任何反應。
但他仍舊熱烈地，甚至可以說有些瘋狂地去擁抱這塊冰，固執地想用自己的體溫，把這塊冰快速融化。
&ldo;塵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