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船頭的甲板上,大雪紛飛,寒風吹的他衣袂翩躚,他立於寒風白雪中,靜靜的望著遠方的山巒,眸中神色冷淡。
“執掌此間萬年有餘,你還沒看夠這裡的風景?”
身後傳來丹溯磁性的聲音。
後者不緊不慢的來到他身旁站立,同他一起觀望這滿天飛雪。
寒淵道:“看夠了,所以這是最後一次看,之後不會有機會了。”
坐在這孤獨的神位上萬年之久,他熟悉這片地域的所有,真是看的夠夠的。
丹溯道:“你之前在信裡提到的內容我已知悉。”
說到這,他停頓住,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寒淵靜等他的下文。
丹溯閉上眼,深深吸了口寒氣,眉目間的威嚴盡顯,道:“寒淵,你做什麼決定我無權干涉,但作為萬年老友,我認真的問你,你真的要這麼做?”
寒淵道:“是。”
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丹溯毫不意外,道:“大戰在即,你這麼做太過冒險,不妨等大戰後再做打算,這樣你勝過鬱朧的機率會更高。”
寒淵道:“他等不到那時,你我同為古神,你應該也看到他額頭上的金印了,丹溯,天道已經注意到他了。”
丹溯噎住,他的確看到了裴玄陵額頭上的金印,那時便隱隱猜測到由來,讓他沒想到天道動作會這麼快。
“我已經親眼看到他消失在我眼前一次,你覺得我會再次看到他離我而去麼?”寒淵反問。
答案是不,絕不。
不用他說,丹溯也知道這個答案。
“可那是神骨,萬一有閃失,你就不怕自己身死魂滅,徹底消失於世間?”
寒淵語氣很是淡然,彷彿他口中萬萬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在他眼裡不過雜草枯枝:“無所謂,沒他重要。況且我答應過他會陪著他,即便真的死了,我也會從地獄爬回來。”
平時來處事冷靜的他,如今竟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傾盡所有隻為賭自己會笑到最後,有種不顧死活的瘋感。
丹溯內心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嗨,你這份為達目的傾盡所有的狠勁,再給我萬年也是比不過的,真是佩服你。”
寒淵:“過獎。”
他答的乾脆,丹溯卻黯然神傷道:“要是我當年有你這般執著,楓眠是不是就能好好的活著,赤炎淵就不會只有朱雀為王了。”
意外的勾起友人傷痛過往,寒淵有些自責:“抱歉,讓你回想起不好的事。”
丹溯隨意的擺擺手:“沒事,懷舊是人之常情,誰還沒個過去了。”
“行了行了,你要做的事我勸不動,作為友人,我會給你做一面盾,保證你做的順暢。”
寒淵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愕然的看他,隨後勾唇笑道:“多謝。”
丹溯道:“謝什麼啊,萬年來的老朋友,我幫你點忙怎麼了,以後喝酒記得叫上我就行。”
說完轉身從甲板上離開,在寒淵看不到的死角拉了拉衣裳,吐出口白氣。
真他孃的冷啊!!!
極北之地不是他的地盤,雖他身負南明離火,本不怕寒冷,但突然從溫暖的環境更換到這冰天雪地,難免會不適應。
打完得趕緊回去!
……
天邊泛起魚肚白,風雪也變小不少,船也駛入山谷內。
雪谷內水流湍急,行船不平穩,時不時就會顛簸,魏子青被顛的臉色泛青,扶著船邊扶手要死不活。早在東博時裴玄陵就暈船的厲害,此刻更是臉色蒼白如紙,頗有種下一刻就會昏過去的意思。
“下船,前面水流落差會逐漸加大,船行不了。”寒淵道。
魏子青和裴玄陵早就等著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