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赤炎淵出來,幾人踏上官道,沿著官道直往洛州而去。
太陽落山之際,途徑一片廣闊的楓林,一直悶在馬車裡的裴玄陵揭開簾子,楓紅撞入眼眸。
他伸手接住一片飄來的楓葉,感嘆道:“赤炎淵內熾熱如夏,而這外面已經快秋天了。”
寒淵端坐在他後面,手裡翻著一本《妖邪雜談》,語氣散漫的道:“赤炎淵是萬炎之地,曾是鳳凰和朱雀的棲息地,二者皆屬火,赤炎淵裡的氣候不能和外界劃等。”
裴玄陵回過身把楓葉遞給他:“我知道,只不過是在感慨時間過得快而已。”
楓葉剛落到寒淵手中,冰霜立馬就把整片葉子裹住:“的確很快。”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一轉眼間已經是萬年之久,世間王朝更迭,故人相逢相識晚。
外面騎馬的陳珀敲了敲馬車,道:“前輩,穿過這片楓林就到洛州城了!”
裴玄陵拉回神,回應道:“我們知道了,入城先找個地方住宿,剩下的明日再做打算。”
說完,他回身坐穩,外面車軸碾壓沙石和樹枝搖曳發出的沙沙聲接連不斷,給人一種靜謐安寧感,不知不覺間就靠著身後的軟墊睡著了。
再次睜眼時他是被寒淵輕輕拍醒的,裴玄陵眼睛蒙了曾霧:“?”
“到洛州城了。”
裴玄陵恍然大悟,抹了把眼睛:“哦,走吧。”
寒淵率先下了馬車,見他那副淚眼朦朧的樣子,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栽下來,趕緊回頭扶著他。
陳珀見他懨懨的,開口調侃道:“小裴咋困成熊貓了,不過你這副樣子怪可愛的。”
裴玄陵打了個哈欠,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扶著寒淵勉強站直,免得自己摔了。
陳珀還想開口,被寒淵遞過來的眼神刀的生生把話咽回去,嗓子哽的生疼:“咳咳咳,那什麼,走走走,去客棧。”
幾人在洛州城裡走走停停,總算是找了一家客棧入住,剛坐下準備吃飯,隔壁桌的吵鬧聲突然大起來,引得樓上不少人停下筷子,紛紛側目。
陳珀餓的前胸貼肚臍,好不容易吃頓好的,卻被傳來的汙言穢語惹得胃口都沒了,側目一看,驚道:“嘿喲,冤家路窄啊,吃個飯都能碰到。”
三人側目,撞入眼簾的是鎮撫司的官袍。
當初鎮撫司可沒少給白露司使絆子,如今白露司取代了鎮撫司的位置,成為聖上眼中利刃,鎮撫司也就蒙了塵,成了半個曾經的白露司。
那邊,鎮撫司的一群人正圍著一個身穿紫衣的姑娘,那姑娘柳眉倒豎,如幽潭般的眸子波光流轉,哪怕此刻飽含怒火,也遮不住周身的雅緻柔美。
鎮撫司司君顧雲澤眼神不懷好意的盯著那姑娘。
他身邊的下屬也是一副狗見肉垂涎欲滴的下流樣子。
“喲,秣靈小姐,你可是這洛州數一數二的美人,而我們司君是帝君權貴,是帝都出了名的俊郎君,不如就嫁了我們司君,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啊,秣靈小姐這麼美的人白白待在洛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可惜了。”
“你說是吧,秣靈小姐。”
秣靈柳眉倒豎得厲害,腰間禁步叮鈴脆響,怒斥道:“狗屁的天造地設,我看你們鎮撫司就是蛇鼠一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滿口泔水惡臭,一開口燻死人!不如趕緊回家藏著掖著,別出來掛著鎮撫司的招牌丟人現眼,活像慾求不滿的衰鬼!”
“你!”
“我們司君是喜歡你才有意與你相談,你別不識好歹!”
秣靈雙手叉腰,趾高氣揚的指著鎮撫司所有人的鼻子罵:“我呸!什麼玩意兒,誰不知道帝都裡的權貴花天酒地,府裡三妻四妾,還帝都最俊郎呢,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