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陵準備彎腰去把青年翻過來,突然寒光閃過他溫和的雙目,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刀直衝青年天靈蓋而來。
“鐺!”
浮霜迅速出現格擋,兩劍相碰,劍刃擦出火花,寒光中顯得尤為刺眼。
“喲呵,下手可真是狠,想殺人滅口啊。”裴玄陵嬉笑著道。
說罷,指頭一彈劍柄,短劍如附骨之蛆般挽住長刀,只聽“叮!”的一聲,長刀竟被短劍絞斷,一折為二。
裴玄陵不給鬼麵人後退的機會,短劍回手,以劍柄為軸在手心轉了幾圈,鬼麵人頭顱落地,血飆兩丈高。
把地上昏迷不醒的青年背到背上,裴玄陵一手攬人一手持劍,退回寒淵身邊:“分身乏術,拜託你了。”
寒淵“嗯”了聲,應完,他俯身在腳下撿起一塊白色貝殼,在手心掂量兩下。
裴玄陵一眼便知,他這是要用傀儡術,默默無言的站在一旁。
掂量完貝殼,寒淵抬手畫就法印,念道:“凝水為形,亡魂入體,召來!”
咒語落下,湧上來的層層浪花被按下暫停,拍打起來的海水向丟擲去的貝殼聚攏,以水化出了形態,下一刻,海水寸寸凍結,凝結成了一隻半人半魚的東西——竟是一隻鮫人傀儡!
寒淵命令道:“全滅不留。”
鮫人傀儡雙手交叉,衝寒淵行了一個怪異的禮,聲音空靈:“鮫人,得令!”
長長的魚尾一卷,鮫人如同扣弦利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射出去,捏住一個遣奴的脖子,鋒利的爪子將其脖頸絞成碎肉,魚尾一拍,撲上來的遣奴被攔腰斬斷,汙血橫飛。
不出兩刻鐘,沙灘上整整齊齊的的堆了十幾堆屍塊,碎肉滿地,血水橫流,鮫人傀儡渾身冰清玉潔,大獲全勝!
鮫人傀儡回到寒淵面前俯下身,雙手交叉,一副聽憑差遣的模樣。
寒淵道:“回去吧。”
“喏!”
鮫人應聲,周身冰塊融化成水,匯成一股涓涓細流,流進海水裡,白色貝殼落地,在沙灘上砸出一個小坑,細沙飛濺。
……
裴玄陵揹著背上的青年,和寒淵回了風海居。
魏子青聽二人回來了,便去請二人過來用膳,孰料腳剛邁出們,就見裴玄陵揹著個渾身是血的青年疾行而來,登時驚呼:“這是怎麼了,出於一趟怎麼還帶了個人回來?”
裴玄陵把人安頓到了偏房,對魏子青道:“海灘上散步偶然撞見的,當時鬼麵人要殺他,我和兄長心裡有疑,就先將這人救了回來,哦對了,子青,你去幫我打盆水來,給這人處理傷口。”
一聽是鬼麵人,魏子青的臉色白了一下,道:“好,我這就去準備。”
轉身離去。
手腳麻利的把青年身上的血水和傷口處理乾淨,裴玄陵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兩根手指併攏按在青年的手腕上,半響後鬆開手,道:“無甚大礙,內傷有點嚴重,加上失血過多,暫時昏迷而已。”
醫術他是懂些的,只要不是什麼疑難雜症,這點傷自然不在話下。
裴玄陵道:“鬼麵人陰魂不散,沒成想東博離帝都山高水遠的,都能在這裡碰到。”
寒淵道:“這次的鬼麵人,並不是從帝都追著我們來的。”
裴玄陵不解:“不是從帝都來的,那是從哪裡來的?”
寒淵道:“東博城中,有幕後之人的鷹犬,幕後之人把豢養遣奴的法子傳於腳下鷹犬,不足為奇。”
裴玄陵道:“嗯,有道理。”
吳銘是幕後之人手底下的鷹犬之一,他聽命於幕後之人,一個人自然做不到耳聽八方,手底下定有聽命於他的人——依照現下的狀況來看,東博不可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