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給自己假設一個問題,在研究比較這其中的差異,哪想,刀戰以為他是不出面,激動得張了嘴,“您不出手,他們會有一大半死去,活著的四處流浪,活得連畜牲都不如,最後,最後……”
最後也不過是死而已,刀戰慘笑著再也說不出口了。
不是誰都能像他們,能被人挑出來去參軍,他們這種的,百個裡面也挑不出一個來。
“你激動什麼?”宇堂被他打斷思索,睜眼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回頭對弟子道:“這一比較,還是後者的變數更有益於後代子孫一些。”
林大娘失笑點頭。
這當然了,幫與不幫,是不一樣的。
其實這是國家應該做的事。
她也指出來了,“先生,有你開頭,我覺得上面……”
她指了指上面,道:“可能也會跟著您幹呢,還不要籤賣身契。”
她先生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想得美,給他幹活,還想佔便宜?哈哈,滑稽,籤百份賣身契都比進他的悲田院強。”
進了皇帝的手,那就不是求生,那是賣一輩子的命的事了,絕無回頭路可走!
見先生對皇帝一派意見很深的樣子,林大娘也是好笑不已。
她先前聽到先生為她出頭所說的那些話,其實有些擔心先生因此引禍,但想想先生這麼多年來做的事,說的話,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這是先生的性子,他活了這麼多年,言行如一,哪天要是因此人走了,先生也會坦坦蕩蕩,光風霽月地去的。
“這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林大娘見說開了,也道:“我們能做好自己的就行,先生您看?”
“我知道,你是怕我身後名聲有損是吧?”宇堂太知道他這個女弟子在想什麼了。
她太庸俗了,做一件事,最好的能想到,但最壞的也要列出來。
而這件事最壞的就是哪怕由他出面做好了,他們付出巨大的財力人力也不會有人稱道他,也可能有的是忘恩負義的人說他的不好。人還是記不好的,記仇的比記恩的多。
林大娘點頭,她是怕,但她知道先生會出面的。
因為先生不像她,也不是她。
“這有什麼,損就損唄,孩子,你也是一樣,這些人有一個讓你不高興失望了,你光記著看著這一個人,你不知道感激你的人對你的情深意重有多重,一個能抵那些老鼠屎百個了……”宇堂說到這,整個人都飛揚起來了,“如果有一個人,能因你的幫忙改變了命運,而他的下一代因為父輩的命運改變了,你影響的其實是他們整個家族的命運,你想想,這是多深遠的一件事情!”
林大娘一看她先生眉飛色舞地說著,高興得要飛上天了的樣子,也是輕笑不已。
她沒有先生那麼大義,她想的要簡單多了,那就是她能做事的時候她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