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三娘看著他不以為然的臉,淡淡道:“比不比得上我,你怎麼想的就怎麼算。但她是我的小妹妹,是以後在這個京裡我出事了能護我幾分的人,你要記住現在就要護她幾分,別臨時抱佛腳。”
安王見她又說上了,耷拉著腦袋小聲地道:“我又沒說不護,你怎麼老覺得我要害她似的?”
宜三娘淡淡一笑,別過臉,沒再看他。
他終歸皇家的人,她哪怕再喜他再信他,他也是皇家的人,他的心是向著他的皇兄的。她相信如果有一天,皇帝不得不動她,他會擋在她的前頭,不會任人傷她,但別的人就未必了。
人有親疏遠近之分,人之常情。更何況,刀府的那頭猛豹太年輕了,一看只是爪牙剛伸,以後那朝廷會因他變成什麼樣,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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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艾的仗一直打到五月,天都熱起來了,也還在激戰當中,林大娘的肚子都大到她低頭都快看不到自己腳了,用她的話說,這孩子爹要是再不回來,她跟寡婦生孩子沒區別——她們都是孩子沒爹的可憐娘子。
但看樣子,孩子爹確實是回不來了,孩子都七個月了。
天氣一熱,林大娘就滿地走,這時候春闈的殿試結果出來了,林家破天荒地出了兩個進士,兩進士還已經領了官職,被放到地方為縣官,臨走前相約來與林大娘拜謝,好話說了一大堆,聽得林大娘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著。
他們林家人就是會說話,有這張嘴皮子,她就不擔心他們被放到地方過不下去了。
“你們去了,見什麼人,無論長官還是百姓,有話就多說幾句,這什麼事都是話裡帶出來的,你們心裡有了譜,做什麼事都方便。”林大娘是把這些族親個個都當大哥小弟看的,歷來說話也隨意,也是有什麼話就跟他們都說,“皇上是什麼樣的,你們是讀書人,又見過聖顏,肯定比我知道清楚,知道怎麼再進一步,所以啊,路怎麼走,想來你們比我清楚。”
兩個族親連連稱是。
林大娘跟他們說了幾句也沒留客,請管家的帶他們出去了。
兩人拿著林大娘給他們的小禮回去了,回屋一開啟看,就兩個小盒子,一個盒子裡放了五錠銀子,一個小盒子裡放了兩錠金子,夠他們到地方為官的一路打點了。
兩人也明白,傳聞府裡的那位小地主還跟聖上有點來往,這也不是空穴來風,再說他們在京呆了這大半年,早就明白,這當官都是關係套著關係,沒關係都要攀關係,想要當個清清白白兩袖清風的好官,也只能往傳奇話志裡找找了。
當官的,哪怕想做點事,足沒立好,根本不可能,因為根本無人供你差譴。
這兩進士是同等進士當中最先得了官位的,在眾人豔羨的眼光當中就收拾好了行李匆匆赴任了。
這廂林大娘收到了悵州的信,信中小胖子說要九月一收好糧就進京送糧,還說家裡母親姨娘都哭著鬧著要來,問問她答不答應。
“我怎麼答應?”林大娘一看信就火了,拍桌子說:“這要是在路上病了,算誰的?”
她孃親也好,桂姨娘也好,年紀都不輕了,她孃親生她本就高齡了,從小嬌生慣養到這個年紀,就是出門坐個轎子都頭暈不已,回來得歇兩天才能順過來,莫說要坐大半個月的船前來京城了。
她回了信說不答應。
這信剛走,她就又收到了悵州方面的信,小胖子說母親太想看外孫了,他親孃說她減了十斤的肉了,一天能走三里地,請大娘子讓她來看看她,還說來了絕不吃肉,哪怕讓她天天喝白粥她也願意,末了,小胖子還說:孃親說不讓她來,她就要把眼睛哭瞎了,母親在旁沒說什麼,但點了下頭。
林大娘一接到信,肝都疼了,這還威脅上她了……
六月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