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宇堂南容也一臉的生無可戀看著鋪滿了大桌的卷子,見到女弟子來,他指指他的位置,他就走開了。
林大娘走過去一看,一看先生要教的工術,學生們上交的圖五花八門,都畫是跟花一樣漂亮……
她讚歎道:“這圖畫得太漂亮了,要是現在能派他們去挖河修壩就好了。”
去了就不用回來了,死在松塌的堤土下,他們漂亮得跟仕女圖一樣的圖紙下,想來他們也能夠含笑九泉了。
她旁邊跟先生一塊教工術的老師弟沒忍住,噗地一聲,噴笑了出口。
今日也有工部的大人被皇帝派來聽課,正緊緊跟在大師身邊蹭學問聽,林郎中一來,他也是沒挪開,等著她說話,現在一聽她張嘴,知道其中門道的他也是好笑,開口道:“林大人,他們這是還沒出師。”
“工術之前不是也有教嗎?”他們科考要學的也包括了這些啊。
“那都是些花架子,真懂的,都是要上了位當了官真遇上事了才懂,下官當年進了工部,跟帶我的大人學了十來年,現在都不敢說都學會了,您瞧,我這不又來偷師了麼?”他自嘲道。
今日來的這位大人是以前去江南治過水的,是工部裡頭水部的郎中,為人謙遜好學,頗得宇堂南容喜歡,所以皇帝就派他來偷師了。
朝廷裡能當郎中的,都是各有所長,水部這一位大人確實是本事不小,他所擅長的本領絕不在先生之下,但他還是謙遜好學,林大娘這種只擅長某方面精密計算的人,但別的地方都遠遠遜於他的人都被他請教過問題,她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道:“何謂偷師?江大人有問題,只管來學堂就是,我有問題,也會請教大人的,而且大人也知道,我們時不時還得請您過來給他們講課。”
知道她其實挺好打交道的,只要是誠心請教她問題,她只要是知道的,知無不言,工部的這位大人對她也是頗為尊重,當下拱手朝她揖了半禮,“江某隨時聽候大師差譴。”
林大娘朝他笑了笑,回頭看著卷子沒說話。
其實先生和她,還有皇帝,他們都是心知肚明他們為何要辦這個大學堂。
朝廷其實有人才,但好的太少了,最好的都是子承父業,家學淵博從小培養起來有實幹經歷的那些,但這樣的人太少了,真沒幾個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能繼承衣缽就不錯,這還是家裡有底子的,家裡沒底子,是透過老師與書本考上來的呢?
工部最好的郎中,進舉及第上位,再聰明的,還得進了工部跟著老大人學個好幾年才能真正學有所成,而能真正解決問題的,一個工部,不到十個人。
不到十個人,要解決全天下所有的水患問題。
缺人,還是太缺人了。
林大娘回頭,朝她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發脾氣的先生說:“先生,按我們的方法來吧。”
“嗯。”宇堂南容應了一聲,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群蠢貨!學的都什麼東西!紙上談兵都沒他們來得荒唐!”
林大娘再回去上第二堂課,上完之後,她跟他們微笑著說:“下節課,你們要是還這般跟不上,我決定,還是提前送你們回家好了。”
說完她就跟著她家大將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