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在那位夫人眼裡,兒子的前程比起女兒的死活重要得多了。
但熬了幾個月,把家事理清了,二夫人卻有點不行了,她感覺她來日無多了。
這一天,瘦骨嶙峋的她被抬著進了刀府。
她有事跟林大娘商量。
二夫人此次前來,是為藏琥的婚事來的。
她跟林大娘道:“藏琥的媳婦,我想低娶,不能壓過大媳婦那頭,畢竟我走後,家裡只有你二叔了,你二叔就他們兩個兒子,他沒走之前,他們兄弟是分不了家的。”
到時候,肯定是大媳婦當家,現在的刀府倒是能娶到好人家的女兒了,但是娶個高的,娶回來也是給家裡埋禍根。
藏琥命不好,已經遭過一次罪了,不能再來一次了。
“二嬸是想為藏琥娶個何樣的?”
“你們江南娘子溫婉,會持家,藏琥也說那邊也好,三爺那邊說,能給我們在益州找一家不錯的人家嫁過來,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有人選了?”
“已有,但還在選。”
林大娘想著,“問過藏琥的意思了?”
“問過了,他說聽我的。”
“那邊遠了點……”林大娘說著朝二夫人笑了笑,“我知道,您是喜歡我,才覺得我們那邊的娘子好的,好的是不少,但是這也是沒個準數的。”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不過說起來,兩個人過一輩子,男女雙方都是在靠賭,哪怕她所處的後世也是,哪怕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結婚前後差別多的也多了去了,她雖說嫁給大將軍是她爹經過眼的,但她爹也是靠賭,但是吧,如果摸不準其它,門當戶對其實是最穩妥的,哪怕兩個人過不去了,雙方也能再重新選擇,誰也不耽誤誰——女方有家底,也不怕吃太多虧。
壬朝這點可是再開放不過了,和離也能再找第二春。
林大娘把她想的跟二夫人說了一遍,又道:“您知道我是個心大的,也給不了您好建議。但您來了,我還是想把我的意思跟您說一下,這挑人,遠的有遠的好,但是,近也有近的好,藏琥是個性子剛烈的,咱們家裡,就他性子最直了,我的意思是,找個心思比他多點的,會在背後替他拿主意點的,從長遠來說,對他才是最妥當的,以後就是分家了,兩家也不會差太多,您和二爺的兩個兒子,那才枝根茂盛,能並駕齊驅走下去。”
“我心裡有數了。”二夫人輕點了下頭,她來就是聽大侄媳婦的意見的,現在聽完了,她心裡就有數了。
她摸到了林大娘的手緊了緊,跟她笑了一下,“多謝你能跟二嬸坦言相告。”
林大娘被她冰涼的雙握得心口一酸,勉強笑道:“您也別多想了,靜養著,許還能多好起來呢。”
二夫人聞言失笑。
能不能好,侄媳婦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我現在,”二夫人說著嘆了口氣,“也是一口氣撐著,才多撐了幾日,現眼下,怕是熬不住了,不過……”
她微笑了起來,“再如何,替藏琥辦婚事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不可能讓兒子在她死後,為她守幾年才能再成婚,母親沒了,身邊人也沒一個能安慰他兩句的,那太可憐了。
“二嬸。”她的到來,讓林大娘這一段時間為國盡力的熱忱稍稍褪去了一些,她面前形銷骨立的人提醒著她,永遠不要小看政*治*鬥爭的殘酷,有時候稍稍行差踏錯一步,等著人的就是萬劫不復。
“好了,我該走了,家裡兒媳婦還等著我去,我先回去,就不讓她擔心了。”二夫人聽到了想聽的,試圖站起來。
林大娘先於丫鬟一步,扶了她起來,讓人把轎子抬到大門口來,送了她到轎子上。
起轎前,二夫人又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