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傑他們這群千機門弟子,自接受任務前來長留鎮後,便一直住在客棧。一群人聽見於師弟醒來,還是神志清醒地醒來的訊息,都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
嶽姚卻故意走在後面,和鄔鐸一道,與他們拉開一大截距離。
鄔鐸看出她有事,故意問道:“你走得這麼慢,難道不想查清楚此事了?”
“那倒不是。”嶽姚抬頭看向他,一雙眼睛清如鏡,道:“我發現有一個人,好像知道得更多?”
鄔鐸挑眉:“是嗎?”
他眉眼間依舊是漫不經心,或者說,這一路上,鄔鐸都置身事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但偶爾流露出的不屑與不耐都被嶽姚捕捉到,所以她覺得,鄔鐸一定是知道什麼。
嶽姚從來不是個善於與別人拉扯的性格,於是開門見山道:“鄔鐸,你一定知道那遺蹟裡有什麼對吧?或者說,這整件事,你是始作俑者?”
鄔鐸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笑話,他輕笑一聲:“嶽姚,你把本座想得太牛逼了。魔族九千邪術,能控制人心智的不少,但都有副作用,弄不好還會反噬施法者。這麼吃力不討好的術法,就算長老教,本座還不學呢。”
嶽姚眯眼看他,顯然是不相信他口中所說,但鄔鐸臉上表情確實自然從容,找不出一點破綻。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了足有幾個呼吸,鄔鐸一直保持著最初的坦蕩,嘴角帶笑,眼神無辜得像只被冤枉的小狗。
最終嶽姚先收回目光,單說了個“哦”字,便轉身朝著池傑他們的方向走去,不再與他糾纏。
鄔鐸的笑容僵在臉上。
哦……
她說“哦”?!
嶽姚竟然,就這麼雲淡風輕地走了?!明明都猜到他身上了,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
按照常理,不應該是她對他無限懷疑,在對峙與拉扯二百回合後,他最終敗下陣來,然後大發慈悲地給嶽姚一點小小的提示,順帶嘲諷羞辱一波嗎?!
事情竟然沒按照他預料的那般,鄔鐸後槽牙都咬碎了,心中打罵嶽姚是萬里挑一的蠢貨。
他人高腿長,邁著大步追上嶽姚,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道:“等等,別再走了!”
嶽姚停住腳步,轉身朝他投來一個探究的目光。
“本座、本座忽然想到一個從來沒被人提起過的點。”鄔鐸說罷,神色恢復如常,道:“你想不想知道?”
嶽姚垂眸,輕笑出聲。方才她還覺得從鄔鐸嘴中套不出話來了,不料他這麼沉不住氣,這回竟然要主動告訴她?果真是小孩子脾氣嗎?
現在鄔鐸既然願意說,嶽姚自然也願意聽,她回道:“洗耳恭聽。”
可鄔鐸卻變了卦,他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戲謔的神情:“想聽?好啊,拿出點誠意給本座看看?”
嶽姚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但還是耐著性子,皮笑肉不笑道:“什麼樣的誠意?”
鄔鐸挺直了腰背,一手摸索著下巴,倒真像是在認真思考,幽幽開口:“就在前不久,本座為了給你撐場面,在那些千機門弟子面前喊了你一聲主、人?”
呵呵,那是為了給她撐面子嗎?明明是想讓她身敗名裂吧。
嶽姚眼神一凜,大概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鄔鐸勾唇笑道:“所以現在,只要你同樣也喊一聲,本座就給你點提示。”
嶽姚冷笑一聲,轉身就走,背影決絕,顯然是不同意。只是還沒走出幾步路,就發現四肢忽然僵硬,沉重地像是灌了鉛,怎麼也邁不出步子了。
用手指頭想都知道是鄔鐸的手筆。
彼時鄔鐸的森森的笑聲從背後傳來:“走啊,怎麼不走了?”
嶽姚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