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鐸已然穿戴整齊,他俯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白衣,不知為何,他倒是不敢觸及到嶽姚那雙因落淚而泛紅的眼尾,垂著眼眸將衣服遞給她。
嶽姚瞥他一眼,伸手接過,整理好衣冠,下身那腫脹不堪的肉穴在方才就已經被鄔鐸,連哄帶嚇地按腿清理了個乾淨,但身上痠痛的感覺在這一時半會兒也揮之不去。
方才她情急之下落下淚來,如今得知真相,心中的陰霾被吹散了大半,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鄔鐸竟然害怕她哭?
“何意百鍊鋼,化作繞指柔”,對付鄔鐸這樣脾性暴躁、陰晴不定之人,果然是不能針尖對麥芒……
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的寂靜,最終還是嶽姚先開了口,道:“所以,你願意離開這個幻境了?”
鄔鐸循聲看向嶽姚,她獨身站定在雪地之中,從頭到腳一身雪白,幾乎融於紛紛雪景,衣裳穿得一絲不苟,白皙的臉上卻滿布情慾的緋紅。
鄔鐸見她神色平常,莫名吊起的心得以放下。
他點頭,算是對嶽姚的回答,又話鋒一轉:“只不過,這個幻境不似一般的那樣拙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天衣無縫,由此可見,製造幻境者實力必定強大。”
嶽姚的心涼了半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離不開了?”
“雖說不能直接硬剛,但本座還有個方法。”鄔鐸道,旋即虛空一握,那柄暗紅色的長劍便出現在他手中。
他笑得漫不經心,在嶽姚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持劍抹了自己的脖頸。
鄔鐸,自刎了。
鋒利的劍刃劃過脖頸的那一刻,他的脖子上瞬間便出現了深深的裂口,但並沒有鮮血湧出,在他向後仰倒時,天地間風雲變幻,整個冰天雪地開始詭異地扭曲,最終破裂。
二人跌進一道刺眼的白光中,再睜眼時,眼前一片昏暗,面前是一副閉合的棺材與供桌。
竟是又回到了劍仙陵!
原來,除了外界干擾、強行破除以外,另外一條能夠以自身力量與之抗衡的方法,就是在幻境中死去。
在幻境中死去,就會使製造幻境者不能繼續汲取陽氣,整個幻境就會隨之破裂,處在幻境之中的人也會隨之醒來。
叮鈴——叮鈴——
又是兩道極其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祠堂中顯得格外詭異。
彼時嶽姚剛從幻境中醒來,腦袋昏沉,腳步虛浮,卻在聽到這陣鈴鐺聲時驟然清醒。
他們剛過巨石坡,來到這間祠堂時,也聽到過這樣的鈴鐺聲,隨後便是進了幻境。
嶽姚轉頭看向鈴鐺聲的來源,只見那副不是何時合了棺的黃金棺材上,站著一個小少年,莫約只有七八歲,面容稚嫩秀氣,一身華服錦,臉色卻如同死人一樣白,將額間一點硃砂襯得如鮮血一般殷紅。
小少年的手上,提著一隻銀鈴。他又晃了晃手中的銀鈴,鈴聲響亮,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鈴聲漸小時,小少年皺眉疑惑道:“這玩意壞了嗎?怎麼不起作用?”
嶽姚看到那隻銀鈴時,瞳孔猛地一縮——那鈴鐺不是別的,正是鬼界至寶銀花鈴!
銀花鈴一響,便能交織出無數個讓人不願醒來的幻境,從而汲取人之陽氣,為鬼所用,便是睡夢殺人,不在話下。在整個三界,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相傳數百年前,有一人生性狡詐,撒謊成性,嘴巴一張一合就是一句天衣無縫的謊言,把人騙得團團轉,甚至有商賈為他散盡家財,有女子為他破貞潔,也有修士為他修為盡廢。
他身份無數,連容貌也時常變換,加之他修為甚高,便是一般人不能輕易傷到他。所以即便是修真界中人對他恨得牙根癢癢,也無可奈何。
有一日,他在鬼市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