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腳步猛地頓住。
她身體緊繃著,蜷縮的指甲掐進掌心,力氣很大,開始泛紅。
在場記者驚詫,想起那些傳言,那名女記者繼續追問:“難不成那些傳言是真的?聽說四年前您痛失愛妻,人差點一蹶不振,如今是您愛妻回來了嗎?”
沈鬱寒難得好脾氣,那雙銳利的目光緊緊攝在江晚梓身上。
“嗯,她回來了。”
“我聽說她在四年前已經……死了,是因為……”
“只是一場誤會,”沈鬱寒聲音冷下來,目光幽幽地看向那名女記者,“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哇,那真的是太棒!本以為痛失愛人,不料只是虛驚一場。沈總,衷心祝福您終得愛人。”
終得愛人?
男人冷嗤一聲,目光一轉,落在江晚梓身上。
那雙眼裡原本深邃漆黑,讓人難以琢磨,此刻卻眼簾微垂,長睫掩去眼睛裡的黯淡和受傷。
“確實,我是幸運的。”
“嘗過她死去的悲痛,如今意識到虛驚一場,心裡只剩下慶幸。”
男人眸色漸深,目光深情溫柔,宛若望著這世間最愛的珍寶。
“我慶幸她還活著。”
“慶幸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她。”
“更慶幸……”
男人唇角彎起,“在那一刻生死之間,我有能力把她救下來。”
以前他錯過太多,傷害她太多,明明有能力保護好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卻還是因為掉以輕心,永遠地失去了她。
好在,四年後的今天,他還能用自己那苟延殘喘的性命去救了她,讓她好好地活著。
周凌越眉心皺起。
他比誰都清楚沈鬱寒此刻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說那番話的目的是什麼。
男人眼中襲來一絲陰狠,走過去伸手,自然地牽起江晚梓的手。
他對上女人恍神的眼,彎唇笑:“晚晚,我們走吧。”
江晚梓如夢初醒。
真是可笑。
她竟然被沈鬱寒那幾句話攪得心神混亂。
他那樣的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假裝深情,不過是做戲給外人看而已。
江晚梓怔了幾秒,看向周凌越,鄭重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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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了醫院,周凌越這才放開她手。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江晚梓,彎唇:“不好意思,我看你一直站在那裡不走,就……”
江晚梓知道他想說什麼,目光認真:“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阿越,謝謝你。”
周凌越雙眼溢位喜色:“你……你願意叫我阿越了?”
他承認自己很卑微,每次都會因為她對自己的稱呼開心而開心,難過而難過。
她叫他學長,代表疏離和客氣。
她叫他阿越,代表親密和情感。
雖然他知道這份情感不一定是代表她真的喜歡上了他,但也從側面可以感知到……她是不是在逐漸接受他了?
江晚梓失笑:“怎麼了,我以前又不是沒有這麼叫過你。”
“這不一定。”男人眉眼溫柔,“這對我來說,是某個東西的認可。”
江晚梓笑意微斂,靜靜地凝視著這張臉。
周凌越對她確實很好很好,在m國治療的這四年,他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什麼事都盡心盡力。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這般全心全意的愛意,她不想辜負他,今天確實該把一些事說清楚。
“阿越,沈鬱寒現在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周凌越神色怔住,嘴角的笑意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