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一會兒在福利院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一會兒被一個姓劉的婆婆收養;
一會兒又在海邊抓魚,幫漁民扛魚簍;
一會兒又回到了江家,學習各種琴棋書畫和烹飪;
一會兒又夢到她身穿婚紗,手捧著鮮花等待入場的新郎;
一會兒又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纏綿;
一會兒又呆坐在椅子上,等待醫生對她病情的宣判;
一會兒又摸著肚子,跟一個男人一起吃飯;
一會兒又飛過來一輛車把她撞倒,她倒在血泊中哭著求那個男人救救孩子。
一會兒又出現在醫院搶救室,醫生拼命搶救她;
一會兒又來到水流湍急的林江邊,她被厲新挾持。
……
夢裡的畫面雜亂又井然有序地出現在她腦海裡,直到她被拽進林江裡,湍急的水流被激起萬層波浪,她被嚇得猛地睜開眼。
“不要——!”
江晚梓猛地驚坐起。
夢裡的恐懼和害怕帶出夢外,她心跳得飛快,就連呼吸都感覺到稀薄。
額際冒出的細汗滾下,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清亮的眸子裡滿是顫抖。
“晚晚你醒了?”
聲音把她拉回思緒,她悠悠地轉過頭來,看見周凌越坐在一旁。
許是嚇到了,見她迷迷糊糊的,周凌越起身,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
還發著低燒。
昏迷前的畫面再次闖進她腦海,她喉結滾了滾:“我……怎麼了?”
“你差點出了車禍。”周凌越嘆了聲,“一輛車失控了,直接朝你撞來,好在沈……”
他聲音頓住,聲音有些無奈:“沈鬱寒救了你。”
江晚梓秀眉皺起。
她這才想起車子撞過來時,確實有個人抱住她往旁邊滾了幾圈,這才避開車子的猛烈撞擊。
沈鬱寒……
江晚梓腦袋低垂,被褥上逐漸被她揪緊。
“你怎麼了?”周凌越起身。
“阿越,我想起來了。”
男人身體一頓,詫異:“什、什麼?”
江晚梓扭頭看他:“以前的所有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
“包括沈鬱寒。”
室內明明有暖氣,可週凌越卻感覺到了冷。
那股冷是驟然間的,一下子把他整個身體的體溫都抽走,讓他如同行屍走肉。
周凌越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望進她眼睛:“晚晚,恭喜你。”
他終究還是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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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奕收到醫院電話,趕來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給沈鬱寒的右腳做固定。
他顯然有事,神色焦急,醫生見他一直在動,不免斥責:“先生您有事能不能先放一放?您腳骨折了,傷勢很嚴重,不包紮的話腳就斷了!”
白奕連忙上前:“醫生您辛苦了,我在這兒壓著他,您先給他包紮吧。”
沈鬱寒回頭:“白奕,你來得正好,晚晚她受傷了,你快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您放心,周凌越在照顧她。”
“……”
周凌越……
男人眸色沉了幾分,見醫生已經給他做好包紮,他忙不迭拄起旁邊的柺杖,快步走出了病房。
“沈總您要去哪兒!!”
白奕跟醫生道了謝,便追了上去。
雖然雙腳走路不便,但沈鬱寒走得飛快。
忽然,他停下腳步,目光一瞬不瞬地